陸掌事早有重回陶府之心,眼下良辰既提出,自然是歡喜不的不行,隻是如今陶府事多,公主入宮替太後守靈,一時半刻也回不來,良辰雖一手把持家政,卻也不敢隨意要了她回去,怎麼也要再等一月,公主回府之後再作打算。
良辰難得偷閑,在沐府用了午膳才回去,剛回府便匆匆去了易婉處。
良辰到時顧懷青也在景馨園,良辰瞧這二人兩情相悅十分默契的樣子,雖然為易婉心有所屬而歡喜,卻為這段沒有將來的感情唏噓。也不知東窗事發之後再能不能見這和睦的笑顏。
易婉見良辰來了,笑著迎良辰坐下,見良辰臉凍的有些泛紅,趕緊將手爐塞到了良辰手中,問道:“早些時候去靜園找你,說你與淑穎姐姐一道出去了,眼瞧著淑穎姐午膳前已經回來了,卻不見你,若你再不會,我可叫顧管家尋你去了。”
良辰聽了這話,長歎了口氣,在洛水的伺候下將身上的鬥篷摘了下來才應道:“淑穎姐姐的性子我可是越來越摸不透了,今兒好好的來我院裏,說是要接筠巧回來伺候。姐姐也知筠巧是為何被攆出府去,若是真的迎她回來,可還有活路?真不知淑穎姐姐是真疼她還是假疼她呢。”
易婉聞此,微微皺了皺眉,瞧了顧懷青一眼,見顧懷青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抿了抿嘴巴說:“妹妹就由著她鬧?”
“那也沒什麼法子。”良辰說著將暖爐摟進了懷裏,低聲說:“淑穎姐在公主處受了不少的委屈,咱們若是再不讓著她,給她出出氣,來日再招惹了公主,咱們不也跟著受牽連。想著淑穎姐如今雖然嬌蠻,當時心裏有些氣惱,如今想想也不氣了,倒有些辛酸。”
易婉與淑穎十幾年的情誼,如今鬧到互不理睬,心裏怎能舒服,聽良辰這麼說,也是不好受,兩人各懷心事,沉默了好久,良辰才又問道:“姐姐原說去靜園找我,可是有什麼吩咐。”
易婉聞此,這才回過神來,側身從顧懷青手中的拿過了賬本說:“原也沒什麼大事,隻想著今年田租大都交齊了,隻剩下城外田莊那一份,還未送過來,尋思著也沒什麼要緊,便想先找妹妹對對帳。”
良辰聽了這話,趕緊接過賬本,隨手翻了翻說:“姐姐與顧管家是這家裏最仔細的兩個人,姐姐說好那便是好。隻是再過不到兩個月就是除夕,年貨田莊菜園裏都存著,不急著辦,可是互送的年禮還未準備好,府上親眷的喜好,姐姐比我熟悉,妹妹懶怠,怎麼還要姐姐多擔待些呢。”
“方才我與顧管家便在寫這份年禮單子呢,想著太後仙逝,即便是除夕也不能大慶,府上自然不方便張燈結彩,送的年禮也不便太厚重,就照著往年的禮單準備著,等列好單子就送去妹妹處,若是覺的哪裏不妥,咱們再改。”
良辰瞧著易婉麵前厚厚的禮單,想著易婉為了家事的確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相較之下,自個這些日子倒是閑散,除了應付淑穎,侍候易楚也算是清閑了。良辰想著,有些臉紅,淡淡的笑了笑說:“若是沒有姐姐相助,公主回來必定罰我了。”
易婉聞此,隻笑了笑,溫和的摸了摸良辰的發辮,一臉疼惜的說:“都是自家姐妹,應該的。洛水剛煮了新鮮的牛乳茶,你手這樣涼,趕緊喝碗暖暖身子吧。”
良辰這會兒口裏正沒味道,一聽是香甜的牛乳茶,十分歡喜的點了點頭。洛水趕緊去暖爐上邊上端起了那壺牛乳茶,倒了滿滿一碗,又添了兩勺槐花蜜奉到了良辰跟前說:“少夫人喜歡甜食,這槐花蜜是夏日的時候咱們自個釀的,十分的香甜可口,您可嚐嚐。”
良辰嗅了嗅跟前的牛乳茶,忙稱讚說:“難得洛水還記得,想我們洛水不但生的標致,人也溫順體貼,若是將來誰娶了你,可比娶了天上的仙女還得意呢。”
洛水聞此,臉立刻羞得通紅,有意無意的瞧了顧懷青一眼,沒有應聲,便又去倒了一碗牛乳茶給了映蘭。
映蘭心裏原惦記著陸掌事回府的事,根本無心聽主子們說話,見洛水端了牛乳茶過來,這才回過神來,雙手接過了牛乳茶,淡淡的說了句謝謝。
洛水見映蘭形容憔悴,十分關切的問了句:“這幾日見你懶懶的沒什麼精神,是不是身子不爽?如若真有病痛,可別扛著,冬日裏落下的病根可不容易好。”
映蘭與洛水交情不深,也難得能聽到幾句體己的話,心裏感激,輕聲應道:“昨晚上夜,沒睡好,想著回去睡會兒便無礙了,姐姐不必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