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釋君救人成功,敵方的八邪,卻露出了……
……得意的微笑。
他甚至不再看墨釋君,轉頭向著太刀少女問道:“理心小姐,現在你的直死魔眼,能夠殺死他了嗎?”
理心盯著墨釋君看了一眼,搖搖頭道:“不行,依然看不到必死的‘點’,看來‘無’的致命之處果然不在自己身上,即使現在我把他斬成碎片,等那個三隻眼出來,依舊會立刻複活。所以我們隻能守在這裏,等那個三隻眼再從攜帶空間裏出來的時候,才有機會殺掉他們。”
他們肆無忌憚的對話,讓墨釋君感到極大的不安,隻是卻不知道他們這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依憑的是什麼。
所以他一時間也沒有再出手,而是開口問道:“喂,你們打算……幹什……”
就在他說話的瞬間,一種奇怪的感覺,遍布了他的全身。
慢!
太慢!
越來越慢!
風慢了,動作慢了,人慢了,聲音慢了,感官慢了,身體慢了,光慢了……
世界慢了。
一倍,兩倍,四倍,十倍,百倍,千倍,萬倍……
整個世界,包括墨釋君自己的身體,在他的意識中越來越緩慢。
如此的緩慢。
緩慢到了他轉過千百個念頭,回想完了整場任務的所有細節,甚至背了一百多首古詩以後,從劍鋒上滑落的一片冰屑,還沒能落下一毫米的距離。
……這是怎麼回事……
墨釋君的心裏如此發問,卻沒法將疑問化為語言,吐出嘴唇,因為他感覺自己的神經已經慢得好像僵化了一樣,平時能夠朗誦一本小說的時間,現在卻連把嘴張開一條縫都不夠。
又過了很長的時間,他才漸漸明白,不是世界慢了,而是他的思維變快了。
快過了原本的千萬倍,快得脫離了原本世界的節奏。
……是剛才那個用破麵之力的冒險者的手段嗎?那股從他背後噴出的毒煙,大意了……
明白到這一點的墨釋君,眼前已經是一片黑暗。
不過,他猜對了。
當他身上的異狀發作的時候,身邊的宮雲凰也發現了問題,一麵護在他身前,一麵使用聖騎士的治療能力,希望能夠幫助他,可惜,沒有效果。
那邊是始作俑者八邪已經怪笑著說道:“咯咯咯,不用費力氣了,我給他使用的,可是直接感染靈魂的病毒‘超人藥’啊,哼哼,如果不是他自己靈魂出竅,我還不會這麼容易得手呢。”
宮雲凰也算惡補過各種電影動漫遊戲知識,配合對方的身份,立刻猜到了那是什麼東西:“《死神》世界裏,靜靈庭的麵具科學家涅繭利的那種改變人體反應速度的‘超人藥’?”
“沒錯,就是這種能讓人在一秒鍾裏,感覺到一百年時光流逝的‘超人藥’啊。”八邪大笑道:“雖然輪回世界強者無數,但是即便是黃金級的高手,也不可能破解這種病毒。”
宮雲凰皺眉道:“那又如何?這種藥根本殺不死人。”
八邪露出惡毒的笑容,解釋道:“超人病毒不能直接殺人,卻擁有更加可怕的作用——當感知速度加快了幾十萬倍之後,不管是聽覺中的聲波、觸覺中的生物電,還是視覺中的光,都已經稀薄得無法分辨了,也就是說,中了病毒的人,會完全失去感知能力,而失去五感的絕對寂靜之中,一切情感、記憶和意誌,都會在漫長的時光流逝裏,被無邊的孤獨和恐懼消磨殆盡,要知道,正常人的記憶,在十五天裏就會變得模糊,三個月就會遺忘一半,十年內會遺忘百分之九十五,在隔絕外界聯係的環境裏,人們隻能靠不斷反芻自己的記憶來確認自己的存在,可是越是反芻,忘記的東西就越多,以前我試驗過很多人,即使在三五秒之後為他們解開,其本人也早已變成了植物人,沒有任何精神反應了。哼哼哼哼,是不是很有趣的藥劑呢?這可是我為擁有不死之身的‘無’特別提供的服務啊,我倒想看看,身體永恒的人,心靈是不是也能永恒不朽。”
由於八邪的長篇大論,引起了身邊太刀少女的不滿,理心冷哼一聲,打斷了八邪的話語,說道:“夠了,趕快解決這個女人,然後準備幹掉那個三隻眼的埋伏,她能殺死隊長,實力非常強大,我們的機會也隻有她剛出來的一瞬間。”
“是,理心小姐。”八邪彎腰行禮,然後,向著宮雲凰撲去。
宮雲凰也毫不猶豫,使出炎皇重核腿迎擊了上去。
兩人之前打得平分秋色,如今再戰,依舊是半斤八兩。
看他們鬥了幾招,一邊的理心已經不耐煩了,身影一閃,已經插入了戰圈,直死魔眼的光華在瞳孔中流轉,手上太刀已經以不可抵擋的鋒芒,向著宮雲凰斬下。
刀光映在原本英姿勃發的俏臉上,宮雲凰的臉色已經一片慘白,卻沒有半步退縮。
刀鋒臨頭。
然而,女聖騎士卻再一次從直死魔眼之下逃出生天了,拯救她的,是一根手指。
一根帶著淡淡寒氣的手指,憑空出現在刀光之前,輕輕一點。
“當————”
那柄至少是白銀級上位武器的太刀應聲而碎,化成了無數碎屑,同時,持刀的理心仿佛被大錘砸了一樣,整個人噴出一口鮮血,被轟飛了出去。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宮雲凰背後傳來:“不好意思,你們的廢話太多,整整拖遝了一千年。”
站在那裏的,正是本來應該已經被毒劑定住的——墨釋君。
“隊長……”宮雲凰驚喜地回頭叫道。
而八邪卻驚恐起來,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麼會解開我的‘超人藥’的?”
墨釋君冷笑道:“不好意思,大概是因為我以前有這方麵的經驗吧……完全斷絕五感的漫長孤寂,說老實話,如果不是以前的經曆激發過對應的精神異能,我現在真的會完全喪失意誌呢。”
八邪依舊無法置信,叫道:“那……那也不可能的,就算你沒有被心靈牢籠折磨得失常,也不可能從‘超人藥’的封鎖中恢複過來!”
“看來,你雖然掌握了這種毒劑的使用,卻不了解它的原理呢。我以自己的經曆來看,這種改變人的感知速度的藥物,其本質就在於改變生體的時間感知能力,也就是紊亂人體的‘生物鍾’。而剛好在不久之前,有個人曾經告訴過我,生物鍾,是人體‘色香聲味觸’五感以及第六感‘思’感之外的另一種感知能力,可以稱為‘時’感。而通過操縱自身‘生物鍾’達到極高境界之後,就會領悟出一種製禦自身時間的特殊力量,那種力量被聖鬥士們稱為————‘第七感’,能夠將自身反應速度提升到光速的‘第七感’。”
墨釋君說著,不由得流露出一種滄桑之感:“也許我應該感謝你,因為想要領悟聖鬥士的第七感,除了靠漫畫裏十二黃金和五小強那樣的特殊天賦之外,就隻能憑借漫長的靜坐參悟去領會時間流逝的奧妙。普通人即使一輩子參悟,也不可能將自身的生物鍾參悟到‘第七感’的境界,可是因為你的毒劑,卻為我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我的生物鍾被強行加快了幾十萬倍,而我隻要學會控製這種變化,就能直接獲得黃金聖鬥士級別的第七感能力,現在我之所以能夠自由說話,就是因為我已經能夠完全控製自己的生物鍾了。不過即使有如此的優勢,我依舊花費了一千年時間才有所成就。一千年的枯禪啊,《聖心訣》都被我練滿級了……真是佩服拉德莉,我雖然有異能封印自己的負麵情緒,依舊快要崩潰了,可是她同樣曾經被封印了一千年,卻絲毫沒有負麵影響,應該說,三隻眼吽伽羅天生就是永恒的種族嗎?”
墨釋君感歎著,聖鬥士不懂第七感就是渣,而他凝聚暗黑黃金聖衣許久,卻始終沒法突破這道關卡,一方麵是這道關卡太過艱難,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死亡皇後島的記載中沒有任何第七感的詳細說明,讓人摸不著頭腦。這次能夠因禍得福地領悟一直茫無頭緒的第七感,除了“超人藥”的作用,和自身“冰獄”異能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不久之前,拉德莉親口將第七感的奧秘,告訴了他。
拉德莉,才是眾人中第一個領悟了第七感的天才。
“好了,閑話到此為止,請你們和輪回空間的苦難告別吧!”墨釋君收拾情懷,現出身上的暗黑水瓶聖衣,冷然說道。
刹那間,天地飛雪。
而與此同時,一點純金的光芒,忽然從西南方的天邊閃現,仿佛黎明前的啟明星一樣明亮,頃刻間,已經排空禦氣,撕裂雲海,帶著響徹雲霄的龍吟,向著廢墟的南京城飆射了過來。
失蹤已久的三頭黃金龍女戰士——姬如月,再次現身。
仿佛與之呼應一樣,南京城郊外,也隨之騰起一條形如巨蟒的獨角巨龍幻影,飛升九霄,向著遠方氣象萬千的黃金龍攔截過去。龍影之中,一個身材豐滿的美豔女子,手持巨劍,正是玄冰隊的半龍女戰士——姬幻月。
兩位龍女,在金陵西南的天空裏,正麵碰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