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一起回到家裏,姐姐的怒氣依然沒有消除殆盡,但是她卻有種說不出的痛快。臉上的微紅的興奮證明她確實是出了口惡氣,牛端正,你信不信,要不是你們兩個混蛋小子在場,我能把那賤貨扇死,哼。她口氣惡狠狠的,眼神都有些怕人。姐姐是個很好的人,這證明呂曉默絕對是個壞女人。
媽媽對於我的回來顯得十分的高興,但是這種高興卻夾雜著隱隱的傷感,我知道她可能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了。
她依然是給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並詢問我在學校這段時間的吃穿好不好,並仔細端詳著我一直說我瘦了些,也覺得眉宇之間多了些憂愁。
姐姐也一直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我,眼神中卻有些愧疚。她一直對我在學校的疏於照顧而感到自責,更加對我跟呂曉默的戀情覺得後悔不迭和憤怒不已。
吃過飯,媽媽總是想跟我聊一些的,因為將近一年的不見,不知道兒子這麼長時間來的變化和母子之間感情的親疏會不會隨著孩子的思想發生變化而變化。
端正,媽媽輕輕的叫我,我總覺得你真的是長大了,眉宇之間顯得成熟了,皺眉頭的時候很像你爸爸。她眼神放著喜悅的光,微微的笑著。
是吧,我也覺的跟爸爸長得很像的。我輕輕的笑著。接著媽媽就一直仔細的看我,似乎是在仔細觀看是不是自己的去年的那個親生。母子倆個開始沉默,沒人說話,屋裏很寧靜。
媽媽微微的抬起頭,小正,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啊?或者是有什麼心事呢?
媽媽總是很厲害的,她可以輕易的看出我心中的所想。沒有,沒有,能有什麼呢?我現在高興著呢,不是就要過年了嗎。爸爸過幾天也要回來了的。我笑著說。
我有些事要給你說,其實你們這個年齡的男孩子一般是很讓人操心的,但是至少你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你們心裏上的壓力確實很多,精神上也會時常出現變故,這都是這個年紀所不可避免的。我不管你做了什麼事,不管對錯,我隻希望你可以依然做個誠實的孩子。媽媽眼神中很慈和,語氣也十分舒緩,讓我聽上去十分的難受,總覺得自己要使勁的挖掘自己的所作所為來一件件反省。
嗯,我這麼膽小,能做什麼壞事啊,不可能給家裏惹事的。你放心吧。我輕輕的說,心裏卻有些發抖。
媽媽輕輕舒了口氣,小正,你老師前些日子打來電話,你已經半年多沒去上課了,是不是在學校隻顧著談戀愛呢?還是整天跟著那些壞孩子整天打電腦遊戲啊?你的老師說給你打了幾次電話,你都不接是嗎/?
我的心正在發虛,手腳開始有些發抖,媽媽,這是真的,但是你不知道學校……我始終是有話說不出來,也許我真的是無話可說。
這件事情,咱們慢慢說,你是不是在學校跟一個女生在一起好上了?那個女生懷孕了,就在前兩天她剛剛打來了電話,要你負責任呢?你說怎麼辦吧?你可真的是膽大了。媽媽的口氣越來越嚴肅,越來越幹澀,不知道是這室內溫度的低冷,還是媽媽的話寒氣逼人,突然讓我覺得渾身冰涼的徹徹底底的。
腦子裏炸雷一般的來回蕩起著“懷孕”兩個字,像是飛來橫禍一樣的無端的直接命中我的要害,使我幾乎窒息。
不可能吧,是誰啊?他跟你說他是誰了嗎?我一下子像是觸電一樣的坐直了背,聲音有些空虛的說。
是誰?你都記不清了,你這個孩子,在學校就是讓你跟女生搞這個的嗎?你難道跟很多女生都……你真的是膽子大了。
我害怕她會說的是呂曉默,因為對於呂曉默的糾纏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或者隻能說她是死皮賴臉,但是我始終是無可奈何的軟蛋。
你聽我說,這些我和你姐,你爸,都不會怪你,家裏也隻有你一個男孩子,你要是喜歡她,既然她懷上,咱們也不上學了,把學退了,你們就趕緊結婚生孩子,我也想抱抱孫子。媽媽說的十分堅定,看來也似乎是無可奈何了,可能她也為我的巨大變化而變得束手無措。
媽,到底是誰啊?怎麼可能啊?我今年才剛滿21歲啊,哪能結婚呢?我一下子慌了神,對於一直生活在嚴格的家庭裏的孩子,媽媽的話總是像緊箍咒一樣的阻止著我的一切。我害怕她真的會叫我馬上結婚生孩子,這樣我會早早的的心理衰弱而死的。
你還小啊,你姑姑家的表弟,比你還小一歲呢,馬上就要當爸爸了。我都說了你既然不想上學了,家裏也不勉強,那個女生哭著說是你的孩子,要你負責,要是真的是你的孩子,就馬上結婚。好嗎?媽媽的話越聽讓我越害怕。
到底是誰啊/?你說啊,是誰都不可能的?我幾乎想要哭出來了,巨大的心虛是我幾乎喘不過來氣,聲音也開始有些斷續。
她姓王,叫王妍,我以前見過的,不是你曾經的呂曉默。媽媽狠狠地說,眼神裏正在噴火,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