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一行人回到紅糖胡同時,蘭姨已經坐等了一夜沒安睡。
吳糖礙於畢竟是宋星的經紀人,所以並不能像個孩子一樣將一切和盤托出,隻是在脫離了董大事兒的威脅後,給蘭姨打電話,敷衍著說有集體活動要晚歸。
蘭姨隻好懸著一顆心,一直在門房處打盹。
直到天剛蒙蒙亮,一眾無時無刻不光鮮亮麗的人中龍鳳,拖著滿身疲憊和灰塵進了門。
蘭姨嗅到宋星的身上有火藥和血腥氣,又看見保姆車是吳糖開回來的,張宇宙則沒了蹤影,剛放下的一顆心又懸了空。
直至看到渾身發抖的安樂,蘭姨什麼也沒問,招呼吳糖幫忙去廚房端薑湯。
一眾人先喝了蘭姨早就熬在鍋中的老薑桂圓湯,又簡單了喝了幾口補氣安神的小米粥。時欽趁女孩兒們回屋內洗漱,在客房對著榮震和陳於是說:
“這個蘭姨進退有度,不像清潔工出身,有點兒大家族裏幫傭的作派。”
榮震還在解釋,說蘭姨在王府集團經過不少培訓,陳於是卻留了心。
時欽身邊的銀叔,金英姬身邊的穆槿,榮震家的香姐,以及自己家跟在母親身邊多年的阿姨,都是這副”你不說我絕對不問,別人問我寧死不說”的作派。
不是在高官富賈,鍾鳴鼎食的人家長期工作過,誰能練出這種城府?
稍微敏感一點的老太太,看見他們像剛從《權利的遊戲》的戰場上打完異鬼歸來,早就拉著吳糖問長問短,然後出門傳頌宋星勇鬥歹徒的事跡了。
但陳於是早把自己擺在宋星娘家妹夫的位置上,更因為蘭姨是榮震安排的,所以不好讓時欽起疑心。
他心知,時欽本就陰鷙手狠,手下又有那麼多精兵強將,一個個跟陪著天子微服私訪的大內侍衛般深藏不露,可不能讓他對榮震推薦的人起疑心。
陳於是剛要解釋,時欽卻又繃起臉來不接話茬了。
陳於是忽然覺得,仿佛時欽是這個院子的男主人,一邊擔憂著老婆,一邊又想繃著男子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偉岸,不屑過問家事。
這個傲嬌的橘貓!
陳於是悲哀地看向榮震。
一伸手就斷了董大事兒的命根子,宋星這種女人,隻有時欽降得住。
陳於是腦海裏又回蕩起幾小時前的血腥現場,感覺菊花一緊,胯下一疼。
雖然他能感覺到榮震對宋星懵懵懂懂的依賴,但爭都不用爭,榮震已經敗在了起跑線上。
隻是聞白羽……
時欽知道陳於是在想什麼,聞白羽的表現他盡收眼底。
他冷冷看向榮震:
“你那個便宜兄弟,什麼情況?”
為宋星趕赴綁架現場,腦袋一熱要給宋星解圍,聽到宋星不拿五百萬當回事,聞白羽的眼睛都亮了三分。
卻在媒體可能到場的情況下,賤嗖嗖地先退到安全地帶。等到錄口供時,又積極主動地配合警方。
榮震將聞白羽所有的行動串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
“聞白羽對宋星,好像很殷勤……”
時欽知道榮震沒有挑撥的意識和意思,單純是在描述事實。
晨光下,時欽望著四合院裏花架下,宋星拍封麵時留在石桌上的一本書,冷冷地笑。
那書被冷風吹得嘩啦啦響,時欽的聲音,卻比風還要凜冽。
“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陳於是狗腿子一樣站起身鼓掌:
“好詩,好詩啊,要不咱們也結盟吧!”
榮震問號臉,陳於是第一次不再裝傻:
“榮震你被聞白羽擠兌,我怕聞白羽上位後踢我爸出董事局,時欽你要跟他搶女人……”
在時欽突然嚴厲的目光下,陳於是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