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天像被魔鬼伸出了手遮住了笑靨一般,陰陰沉沉看不清真麵。濃濃的烏雲像似被放逐的惡靈,聲勢浩蕩般淫邪的奔跑在空中。風肆虐的卷著地上的煙塵和落花飛了起來。六月的天,才剛過六點,整個大地都被籠罩得昏昏暗暗。花枝瑟瑟的在風中搖曳,一場免不了的暴風雨即將來臨,已是快枯萎的花看來是免不了這場浩劫了。
“慕郕,娘親回來了。”木屋門前,一中等身材的婦女拍打著青色素樸的衣服上的雨水。白皙的臉上有著一層剛剛被霧氣氤氳的雨水侵襲過的跡象。晶瑩的水珠從發間滾落到額頭上,順著額頭滾落反倒增添了幾分清麗。
沒有聽見兒子的應答聲,淑雲笑著搖搖頭心裏道“臭小子,肯定又跑到隔壁家去了!”想罷便邊拍著身上的水珠,邊往家裏去。順便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
兩間臥房裏都沒有人,看來還真是印證了自己的想法。想罷又往廚房走去,也該是做晚飯的點了。
剛進廚房,隻聽灶前的稻草堆裏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下子的聲音又沒有了。天色一下暗下來,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想必是老鼠,這年頭,連人都要餓死了。哪裏還有它們吃的。這片大陸七個國家,未央國,夏幽國、丘羅國、朝曦國、挽月國、貝闕國、以及最窮的玄雲國。
淑雲輕輕的拿起手邊靠牆的掃把朝著灶前走去,稻草又悉悉索索的動了一下。淑雲努力定睛,將掃把舉起。
正準備打下去,這不是自己那寶貝兒子嗎...
哼聲笑了一下,放下掃把蹲了下來。伸手輕搖著兒子的身子。“郕兒,去床上睡去。這裏睡會著涼的。”
“嗯,我烤著紅薯呢。”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蜷縮著身子迷迷糊糊的說道。
聽到兒子意識不清的說了此話之後,淑雲往灶門前湊過去,灶裏傳來暖暖的熱氣。細看看灶裏的麵上還有著火星子。
早飯吃了過後自己就到地裏幹活到現在。孩子肯定是很餓了,自己都餓了。未央國年年要納貢,弄的整個玄雲國人民飽一頓餓一頓。淑雲無奈的搖搖頭。
隻是這孩子從哪裏弄來的紅薯呢?今年要納貢上百萬絲綢。玄雲國五分之四的土地都種上了桑蠶,剩下的種點糧食還要交稅。恐怕是跑到山裏玩,運氣好弄到的。
“娘,您回來了?”淑雲正想得出神,聽見兒子從後麵喊她。
回頭看著揉著眼睛還睡眼朦朧的兒子,雖說飽一餐餓一餐的。但幸運的是兒子似乎並沒有受到營養不良的影響,倒是比同齡的孩子高出一些。看著越來越神似過世的丈夫的兒子。淑雲的心裏閃過一陣心酸。突然的低下頭,差點沒有哭出來。
“娘,紅薯肯定好了。”笑嘻嘻的說,起身用火鉗去夾紅薯。已經十二歲的慕郕當然看出來母親的瞬間的難過,故作輕鬆的岔開母親的此刻的心情。
在慕郕的心裏,母親溫柔高貴,從不言苦,從不抱怨。總是微笑怡人。
方圓的村子裏,人們最喜歡的就是拿淑雲和街口賣豬肉的吳德的老婆作比較。兩個人性格相差的實在太遠。
玄雲國本就窮。這年頭,能吃上豬肉的非富即貴,所以方圓幾個村子,人口幾千也難賣出去豬肉。這位吳德的媳婦不管是否傷風敗俗,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經常一手叉著腰一手啃著燒焦的骨頭扯著嗓子就喊“賣不出去肉,你今晚就別想上老娘的床。”
於是爺們們就喜歡奚落吳德“你一個賣肉的,是不是也好久沒有沾過葷腥了?”吳德隻是陰著臉,心裏有再多的抱怨屈辱也是無用的。自己和老婆的哥哥都曾練過武,奈何他大舅子的功夫在方圓也實在了得。若不依著老婆,招來大舅子好歹一通暴打,鼻青臉腫無處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