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青幾乎是捂著臉逃跑的。
禾苗苗站在那裏，看著腿腳還挺利索。其實就髒成那個樣子，捂不捂臉的沒多大區別。
估計連親媽都未必能夠認得出來。
田穀雨卻發作了：“嫂子，你怎麼能這樣！”
禾苗苗被那大嗓門吼的一呆，然後才想起來，就這人到現在還傻的什麼都不知道呢。
自家小叔子，隨便逗逗。
苗苗咧開嘴笑笑：“我怎麼樣了？”
“竹葉青，他，他……”田穀雨結巴上了，肯定是想說嫂子的話不對，可不對在哪裏，又好像說不上來，“你欺負他！”
哎喲喂，到底誰欺負誰啊，你都要摟著人家大姑娘一起去後院洗澡了，我欺負他，我欺負他！
苗苗心裏都笑壞了，臉上可不這樣，特別一本正經：“我沒有說錯話，隨便什麼人都能留在家裏洗澡的嗎。你自己想清楚。”
走過去把田冬至的手一拉：“還有一個，你洗完澡把院子裏統統給我打掃幹淨，一點泥都不許留下來。”
田穀雨的拳頭都捏得咯吱咯吱響了。
苗苗就當什麼都沒聽見，朝著田冬至擠擠眼，阿雨遲鈍成這個樣子，是要好好教一次。不管竹葉青以後會怎麼樣，反正阿雨不能傻到這個份上。
“嫂子，你以前對人很好的。”
“現在對人也不錯。”
“你這樣子的話，竹葉青明天就不能來了。”
苗苗一聽這話，停下腳步來轉過頭看著田穀雨：“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
“他已經很努力了，那個院子的事情不能怪他的。”
田冬至都看不下去弟弟的傻樣：“你先去洗幹淨，然後回來告訴我們到底怎麼回事。”
大哥一開口，田穀雨一下子憋了，憋著氣去後院用井水嘩啦嘩啦衝洗幹淨，換了條褲子，光著膀子又把前院都收拾好，發現小滿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小滿，你先別過來，當心弄髒鞋子。”
小滿也不說話，在原地轉了個圈。
田穀雨沒有反應，繼續刷地刷地刷地。
小滿又轉了個圈，臉上就差寫著，看我呀，你看我呀。
田穀雨這才有些反應過來：“你身上背著的是什麼？”
小滿就等著二哥這句話了：“這是嫂子給我做的，好不好看，能裝好多東西。年前你給我做的小玩具，我都能隨身帶著了。”
田穀雨這會兒是真沒心情了，懨懨的說了一句好看。
小滿才不管這些，得到答案就心滿意足了：“嫂子給你留了好吃的，在灶房裏，你肯定餓了，快點去吃吧。”
苗苗站在窗口，看著弟兄兩個對話。田冬至從身後走過來，把苗苗擁在懷裏，下巴抵著頭發。
“看什麼呢？”
“阿雨這樣也挺好的。我以為他沒這麼快從閔春花的陰影底下走出來。就是苦了你。”
苗苗往下摸到田冬至的手，抓起來看掌心的疤痕，秀湖醫館的傷藥是最好的，還是留了一道很明顯的印子。
把受傷的手放到臉邊輕輕摩挲了幾下：“還好沒有傷筋動骨，否則我絕對不會繞過閔春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