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生命中的軟和硬(1 / 3)

去年一位朋友掉了牙齒,換上一口假牙,潔白而整齊,他卻經常抱怨感覺不對了,一下子覺得自己老了。我對此不甚理解,看上去他的假牙比以前的真齒還要漂亮堅硬,隻會使他變得年輕了,怎會發出老之已至的感歎?也許是作家太敏感太脆弱了……

前不久我從外麵回到家裏,有點渴也有點餓,見桌上擺著一盤洗好的名叫紅富士的蘋果,拿起一個就咬。

這種蘋果肉質緊密,被我咬下了一大塊,卻感到自己的嘴裏也有點不對勁兒,趕緊吐出蘋果,才知上麵的門牙少了一顆,那顆牙還插在蘋果肉裏。

這對我打擊可不小,對照鏡子仔細端詳自己的嘴,果然變了——掉了這一顆牙不僅使整張臉都變了,甚至連氣質也變了,我把雙唇噘起來像老大爺,把嘴癟進去則如老太太。

我對著鏡子反複演示,一番感慨,一番痛悔,一番憤怒,是誰搞出的這種鬼蘋果,還起了這麼個怪名字,我對它有“沒齒之恨”。說來也怪,牙齒是人身上最堅硬的東西,到老的時候很少有牙齒不壞的。舌頭是軟的,且運動量比牙齒還要大:吃東西的時候用牙齒也要用舌頭,而說話的時候隻用舌頭不用牙齒。人活一生,說話的時間肯定要比吃飯的時間長,不要說人到老了,即便是人到死的時候,也很少有壞舌頭的。用牙齒把人咬死太難了,而“舌頭底下卻能壓死人”。

原來世間有許多硬的東西最終都要被軟的東西所戰勝。水是軟的能穿透硬的石頭,能鏽蝕硬的鋼鐵。

硬接受軟的保護才能經久耐用,骨頭是硬的包在軟的肉裏才安全,到老了硬的骨頭會變疏鬆,易斷易碎,而軟的肉老了則變粗變韌,蒸不熟煮不爛嚼不動。

硬的輪轂要配上軟的輪胎才轉得輕快而又耐磨,即便是火車的輪子,軸上也要墊軟的彈簧。硬的槍炮要受軟的政治的操縱……簡直可以寫出一篇“軟的頌歌”。

為什麼軟比硬會更強大呢?

也許世界本來是由軟物質構成的,生命不可缺少的三樣東西:陽光、空氣、水,都是軟的。

構成地球的“三山六水一分田”,水和田都是軟的,山又怎知不是由軟變化來的?硬的鋼鐵其實是把各種元素燒軟後煉成的,硬的陶瓷也是由軟的水和土燒成的。把任何物質無限地分解,追到老根上去恐怕都是軟的……

心靈智語

世界上許多的硬物體都被軟物體所戰勝。生活中與人發生衝突跟人硬碰硬,隻會把事情變更糟,應該學會適當地以柔取勝,軟中有硬,外軟內硬,或許才能體現自身真正的強大,水滴石穿、繩鋸木斷,不正是這樣的道理嗎?

把握一顆珍珠的幸福

一位長者講過這麼一個故事:有一個人非常幸運地獲得了一顆碩大而美麗的珍珠,然而他並不感到滿足,因為在那顆珍珠上麵有一個小小的斑點。他想若是能夠將這個小小的斑點剔除,那麼它肯定會成為世上最最珍貴的寶物。於是,他就下狠心削去了珍珠的表層,可是斑點還在;他又削去第二層,原以為這下可以把斑點去掉了,殊不知它仍舊存在。他不斷地削掉了一層又一層,直到最後,那個斑點沒有了,而珍珠也不複存在了。那個人心痛不已,並由此一病不起。在臨終前,他無比懊悔地對家人說:“若當時我不去計較那一個斑點,現在我的手裏還會摸著一顆美麗的珍珠嗬。”

每想起這個故事,我就會聯想起另一件事。有一段時間,我幾乎每天傍晚都要到海邊去散步,經常會看到一對頭發斑白的老人,依偎在海邊的一條長椅上看海。他倆總是靜靜地坐著,而麵孔上則始終掛著一種祥和的微笑,宛如一尊神態安詳的雕塑。

有一天,我好奇地走到他倆近前,輕聲地招呼道:“你們也喜歡看海嗎?”

老人微笑著朝我點頭示意,然後抬手指了指身旁的老伴。此時,我才發覺他原來是一位聾啞人,而他的妻子竟是一位雙目失明的盲人。驀然,我為自己剛才的失言而感到後悔。然而,在那兩位老人的臉上卻找不到一絲的不悅。相反,她竟用一種極其溫和、坦誠的語氣說:“是啊,我們老兩口經常來‘看’海的——你一定會感到奇怪吧,其實隻要彼此心靈之間不存在殘疾,我們仍舊是兩個正常的人。”

兩位老人的神情上沒有流露出半點的自卑與遺憾,唯有幸福、自足的笑容在脈脈地向外流淌。我注視著眼前這一對恩愛可敬的老人,眼睛倏然濕潤了……

也許,就從那一刻起,我恍然從兩位老人的笑容裏尋求到了幸福的定義。真正的幸福,其實不是讓我們冒著背負終生之憾的危險,刻意去剔除對方身上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瑕疵,而是要我們把握好自己手裏的那一顆實實在在的珍珠,學會包容與珍惜,然後,才能從彼此心靈的和弦裏感受到真正的幸福!

心靈智語

幸福是人們所追求的,隻有擺脫心靈上的陰暗,幸福的曙光才會出現在你眼前。隻要你放低要求,少一些幻想,真真實實地去尋求,即使一顆帶有瑕疵的珍珠,在你心中也是完美無瑕的,人生中沒有完全的肯定,也沒有完全的否定,隻是看你怎樣去選擇,怎樣去把握。

奮鬥的另一麵

社會心理學教授在講台上告訴他的學生們:“奮鬥通常是指一種強硬的人生態度,主張不屈不撓,勇往直前。但事實上,人麵對社會乃至整個自然界,是極其渺小的。因此,不要因為年輕的激情而被‘奮鬥’這個詞誤導。”

學生們很驚奇,這樣的話竟然由敬愛的導師講出來,活像某個小品中的場景。教授顯然看懂了台下的情緒,笑嗬嗬地說:“在我看來,奮鬥包含兩個層麵——積極鬥爭和消極適應。請大家隨我走一趟。”

數十號人來到教授家門前的草坪上,教授指著一棵老槐樹說:“這裏有一窩螞蟻,與我相伴多年。”學生們湊上前觀看:樹縫裏有小洞,小螞蟻們東奔西跑,進進出出,很熱鬧。教授說:“近些日子,我常常想辦法堵截它們,但未能取勝。”學生們發現,樹周圍的縫隙、小洞大多被泥巴、木楔給封住了。“可它們總是能從別處找到出路。”教授說,“我甚至動用樟腦丸、膠水,但是,它們都成功地躲過了劫難。有一段時間,我發現它們唯一的進出口在樹頂,這是很不方便的;而一周後,我發現它們重新在樹腰的空虛處開辟了一個新洞口。”

學生們表示欽佩。教授說:“螞蟻們的生存環境不比你們廣闊,它們的奮鬥舞台實在很狹窄,更重要的是,它們深深理解自己的力量。因此,它們沒有與我這個‘命運之神’對抗,而是忍讓與適應。當它們知道自己無法改變洞口被堵死這一事實時,它們就很快地適應了。而自然界中那些善於拚搏、廝殺的猛獸,如獅子、老虎、熊,目前的生存境況大多岌岌可危,因為它們與螞蟻相比,似乎不太懂得奮鬥的另一層力量——適應。”

教授說:“適應環境本身就是奮鬥的組成部分,隻有在此基礎上開辟戰場去對抗,生活才有勝算的光明。好了,祝你們奮鬥成功。”

心靈智語

更理智地去理解奮鬥的真正內涵,不一味地爭強好勝,根據不同的環境調整自己的策略,適應自己的現狀理智地退一步,何嚐不是一種奮鬥呢?

人生的抉擇

周國平先生講過一個這樣的故事。一個農民從洪水中救起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卻被淹死了。事後,人們議論紛紛。有人說他做得對,因為孩子可以再生一個,妻子卻不能死而複活。有人說他做錯了,因為妻子可以另娶一個,孩子卻不能死而複活。

哲學家聽說了這個故事,也感到疑惑難決,他就去問農民。農民告訴他,他救人時什麼也沒去想。洪水襲來,妻子在他身邊,他抓起妻子就往山坡上遊。待返回時,孩子已被洪水衝走了。

讀到這個故事時,我被這個農民打動了很久,我從內心深處佩服這個農民。

這個農民沒有文化,也不懂哲學,更不懂人生的抉擇一類的命題。因而當洪水襲來,他就沒有去考慮如何抉擇的問題。他隻是知道要趕快救人。救人就不能舍近求遠,隻是盡己之力把處於危險中的人救到山坡上。

這個農民如果進行了一番抉擇的話,事情的結果會是什麼樣呢?

洪水襲來了,妻子和孩子被卷進旋渦,片刻之間就要沒了性命。而這個農民還在山坡上進行抉擇,救妻子重要呢,還是救孩子重要呢?

我想,也許等不到農民繼續往下想救妻子還是救孩子的利弊,洪水就把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衝走了。

在生活當中,有許多時候,我們並沒有機會和時間進行抉擇。

有人總喜歡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再三權衡利弊,猶猶豫豫,舉棋不定。結果,待到想好了去做的時候,早已時過境遷,機會已經沒有了。

把手頭的機會抓住,這是至關重要的。最靠近你的機會,就是最重要的和最迫切的。把手頭的機會抓住了,就等於把一切機會都抓住了。因為,過去的機會已不複存在,而未來的機會總是要一步一步才逼近你身邊的。沒有到來之前,你縱然絞盡腦汁,也是徒勞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