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康匆匆趕到人民醫院時,鄢若暄正在門口焦急地等著他,早已望眼欲穿,風塵仆仆的麵容上略顯蒼白。
她出差回來剛到家,就接到母親的電話,說父親在街上被人打傷,送到了醫院裏,要馬上做手術。
鄢若暄見到父親的時候,他滿身滿臉是血,雙手緊緊抓住女兒的胳膊,嘴裏叫道:“快去找雲康,我要見他,他一定要來。”
全家人慌成一團,幸好鄢若暄跟陳經濟要了雲康的電話號碼,及時通知他趕到醫院。
雲康步履匆忙迎上鄢若暄,見她眼中帶淚,十分淒楚的模樣,連忙一把攬住她肩膀,說:“若暄,別擔心,伯父一定不會有事。”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準女婿也是假冒的,但雲康心裏仍然與鄢家很親近,更何況鄢玄是唯一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自然比別人又多了一層關係。
鄢若暄此時已經支撐不住,她從小到大得父母寵愛,從沒經曆過如此可怕的事情。以前母親生病雖然讓她難過悲傷,但也不像這一次,她親眼看見父親渾身流血,一條腿被打斷,胸前塌陷全是血汙。
血腥場麵把她驚得渾身發軟,六神無主,但她要安撫母親和弟弟的情緒,所以一直繃住神經強忍下來。不管有多少驚慌和恐懼,也全都悶在心裏,連一絲一毫也不敢表露出來。
這時聽雲康安慰她,頓時感覺有了主心骨,情緒再也壓抑不住,眼淚劈啪落下來,嗚嗚哭得傷心。
雲康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連忙哄住,勸解她先別忙著傷心,趕緊去急救室看鄢玄才是正事。
鄢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發青,嘴角和額頭都有瘀傷,身上的血跡把白床單染出一灘灘紅印。他身上最嚴重的傷是左腿粉碎性骨折,胸前斷了兩根肋骨。
雲康立刻用神識掃視一遍,發現他有兩條經絡受損,內髒也凝固了一些淤血,但這些都不會致命。
檢查完之後,他才放下心,這些內外傷看著嚴重,但醫院足以應付了。等醫生的手術結束,他再悄悄用銀針幫鄢玄療傷,本年內痊愈不成問題。
雲康輕聲說道:“伯父,你的傷勢不能再拖下去,得馬上進手術室。”
鄢玄勉強睜開眼睛,一把拉住雲康的手,對身邊其他人說道:“你們……先出去,我,我有話跟雲康說。”他手指冰冷顫抖,心頭的驚恐揮散不去,如果這件事不解決,他怎麼都不肯進手術室。
鄢若暄知道時間緊迫,必須讓父親了卻心事,才能心安地接受治療。她立刻把母親攙扶出去,又請醫院暫時回避片刻。
鄢茯察在一旁看了雲康兩眼,雖然心裏很不願意,但也隻能聽從父親的囑咐,乖乖離開搶救室。
“淩大師,有一件東西,請你幫我保管。”鄢玄見旁邊沒有其他人,喘一口粗氣說道。
他晚上出門,遇到幾個神秘人物,向他索要“吞龍戒”,結果動起手來,才被對方打成重傷。
鄢玄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根本保不住這件東西。他想起雲康是淩大師,精通符咒,法力高強,又是隱藏家族的子弟。如果有他幫忙,那些神秘人應該不敢來搶東西。
鄢玄從手指擼下來一枚黃金圈戒指,放到雲康的手心裏,艱難地說:“這是吞龍戒,對我們鄢家非常重要,我已經保管不了,有人要搶走它,請求你……”突然猛烈地咳嗽兩聲,從嘴角噴出鮮血。
雲康連忙幫他按住幾個止血的穴位,一看手裏的東西,不就是普通的金戒指嗎,有什麼稀罕的,還需要保管嗎?
但是為了讓鄢玄放心,他連忙點頭說:“好,伯父,我答應你,一定保管好戒指,絕對不讓任何人搶走。”
雲康猜到鄢玄受傷可能跟戒指有關,普通的金戒指最多值個萬把塊錢,搶劫犯不至於把人打成重傷。
他從上次跟鄢玄見麵,就已經猜出鄢家夫婦不是普通人物,而且鄢玄身手也不弱,撂倒兩個壯小夥子綽綽有餘。
鄢玄能被人打成重傷,說明搶劫東西的人也不簡單,這樣不顧一切搶這枚戒指,它就應該是件好東西。
鄢玄聽他應承下來,這才放心點頭:“好,好,多謝淩大師。”隻要有雲康的幫忙,至少吞龍戒不會落到那幫人手中。
他眼神渙散,嘴裏喃喃道:“二十年了,他們終於找過來了,若暄,茯察,千萬都要小心……”話沒說完,翻眼皮歪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