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的下著暴雨,豆大的雨珠順著背上校發的皮革書包有序得向地上滴答著。身上的校服早已濕透,邁著灌滿雨水的沉重的腳步,在空曠的小巷中行走著。
“哎~”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推了推鼻梁上沉重的眼鏡。厚厚的鏡片上已渾濁一片,用也滴著水的衣袖在鏡片上毫無意義的擦了擦。照這個速度,天黑前恐怕是回不了家了,來不及做晚飯餓著了辰怎麼辦?我不又再次擔心的歎了口氣。
而實際上,吟辰僅僅比我晚了一年落地而已。卻享到了比我多上許多的特權,雖然,我是自願的。
搭在肩頭上的麻花辮也已被雨水浸透,幹脆扯掉了皮筋就讓它披在背上。把書包環抱在胸前,這下,前麵與後麵也都擋嚴實了。
開玩笑,難不成就讓我頂著因濕透的校服而暴露出的身體回家?雖說這是人煙稀少的小巷,但也不至於就那麼敞開懷得讓別人觀光啊!
看了看胸前透出的粉粉兔內衣,不著痕跡的把書包抱得更緊了些。縮了縮脖子,快速的朝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真是狼狽啊!今天早上不是還晴空萬裏陽光普照的嗎?怎麼第十節一下課,那漫天的烏雲就憑空出現了咧?天氣預報不也說今天是萬裏無雲的好天氣嘛!
真討厭!天氣預報果然不可信!
“哎呦~!”一聲輕叫,下一秒我已跌坐在泥潭中,無語的看著散落在泥水中已英勇就義的課本,悔恨的大罵著早上怎麼不看看黃曆呢!
“對不起,沒事吧!”一直修長的大手已覆在了我沾滿黑泥的玉手之上,微一使力便把呆愣住的我拉了起來。
通過滿是水漬的鏡片望著大手的主人,雖說我現在什麼也看不清楚,卻也直覺得認為眼前的男人一定帥的驚天泣神!
原諒我並沒有禮貌的回答“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低下頭。此時也不例外,我低下了頭,無意識的擦著壓得鼻頭隱隱作痛的眼鏡,誰知道這陪了我八年的老夥計竟給我耍起脾氣來,所幸將它摘了下來。才發現它是換了身衣服,蛻變成了燦爛的黃色……難怪看不清楚。
“眼鏡壞了嗎?那就麻煩了。”抱歉的彎彎腰,弄得我更加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呆立了幾分鍾,他打破了這些微尷尬的氣氛。
“那麼小姐,願意幫我一個忙嗎?”嘴角的笑始終沒有褪去,我卻越越覺得寒冷。
但目前對我來講最重要的————眯著雙眼努力想要找到聚焦,茫然的麵向書包的新居處,在瞄了瞄像是透明一樣貼在我身上的製服,抓了抓腦袋,我、似乎、大概、好像、可能、被看,光了……
“呃……那個……”用手放在胸前,裝作似乎很冷的樣子。實際上,冷風的確也吹得我瑟瑟發抖。加上雨珠的洗禮,我想我回去後可能會感冒,那倒無所謂了,可要是發燒了,誰來照顧辰呢?
啊,對了!等一會還要去西點屋打工,如果再遲到的話,工錢就會被扣掉。那可不行,要真沒辦法的話,就隻有在深夜時的舞廳裏努力的唱歌了……
“同意嗎?隻是一個忙而已。”見我的心思已不在這裏,男人再次發問。低沉,卻又很好聽的聲音。
“我也要了解是什麼忙再說啊!”小心翼翼得對眼前的光團笑了笑。看也看不清楚,平時一見到異性就臉紅的毛病似乎也沒有了。
要不是了解自己的魅力程度,我恐怕都要以為他是看上我了!不過看他那模糊又紳士的身影,我的心中也覺得有一種震撼在蠢蠢欲動。
自八歲後,我就在沒有想過自己的外表如何如何,衣服也隻是校定的製服和打工時可以變換的演出服。十歲時發現近視後,可愛的鏡兄就沒再離開過我小巧的鼻梁,碩大的鏡框遮住了我大半個臉頰,又因為不想浪費打工的時間,所以自從頭發齊腰之後就一直辮著兩個粗大的麻花辮,在學校裏也隻是低頭沉默不語。遇到誰跟我講幾句話,就會不可抑止的低下頭又臉紅得不像話。如果不是因為辰,說不定我就會一直被人們當成空氣而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