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寒幫泠湘重新蓋好頭紗。泠湘本來是端著架子,誰知道這一身兒重的不行,走幾步路就走不動了。元寒故意走得很慢,怕她走不動。最後實在是看不過眼了,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大王子。”泠湘連聲尖叫,旋兒又壓低了聲音,“大王子這是在宮裏,趕緊放妾身下來,妾身自己可以走。”
“你是大王子妃,這是應該的。”元寒絲毫沒有理會泠湘,自顧自地大步往前走。
天樺的王宮也和大宇的有一拚了,裝飾的富麗堂皇,極具天樺的地方特色。樺樹的圖騰四處可見。
走了不久,就看到了元寒居住的遼含宮。門上掛著大紅色的綢緞,格外刺眼。
宮裏的宮人都穿著紅色,所有陳設也都是紅色的。遼含宮裏的菱花榭是給大王子妃居住的。裏麵的陳設竟然都是仿照大宇的樣子。
紅色的婚床上鋪滿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看得人眼花繚亂。
“撥弄亂了,我讓收拾幹淨,你就可以歇息了。”元寒拉著泠湘的手,象征性地撒了幾下。便有宮人上來收拾。
泠湘坐在婚床上,才發現足底的疼痛。
“墨青爾,帶大王子妃去換身兒衣裳。”元寒隨手剝開了桂圓塞到嘴裏。
“是。”墨青爾小心地攙起泠湘去換衣裳。璃霜則示意身旁的宮人都下去,自己侍候元寒。
“以後這兒就是你主事了,好好侍候大王子妃。”元寒喝了一口璃霜遞過來的茶。
“大王子不準備履行承諾嗎?”經過剛才一番表現,璃霜料到元寒收自己為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卻還是忍不住要問一下。
“大王子妃初來乍到,還不熟悉。墨青爾還是太小了,你內外通透,是個得力幫手。等到她站穩了腳跟,我再納你為妾。就……側妃好不好?”元寒對璃霜還是有感情的,但和泠湘相比,總是比不過的。
“奴婢明白了。”璃霜不再說話。
正說話,墨青爾帶著泠湘回來了。再看泠湘,身上叮當作響的裝飾都卸下了,隻穿了一件天水碧的長袍,上麵繡著大朵的蓮花。
墨青爾扶著泠湘坐下在床上,然後和璃霜一起出去了。
“到午膳的時候了,餓了嗎?”元寒坐在泠湘身旁。
泠湘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下午倒是沒什麼事兒了,我今兒陪著你。明兒舉行真正的大典了,好好歇著吧。”元寒握著泠湘的手輕拍了幾下。
“蓮笙,她是什麼人?”泠湘一定要求實了蓮笙的身份,才能想出對策。
“我從十歲就和她認識了,她是我們天樺第二大族納吉族首領的小女兒。他父親從小就為我們赫吉家做事,蓮笙就一直養在宮裏。”言語間聽不出一絲元寒的情緒變化,他對蓮笙根本就沒有什麼。
“現在不是大王子喜不喜歡她的問題,而是兩個大族之間的事情了。大王子若是執意娶了妾身,而不給納吉人一個滿意的答複的話,恐怕……”泠湘現在隻求安靜地過日子了。若是元寒真能娶了那個什麼蓮笙做妃,自己也就不必被推上風口浪尖了。
“你放心,這些都不是你要想的問題。你現在要想的是,如何做好天樺的大王子妃,好好地侍奉父皇和母後,為我們天樺綿延後嗣。”元寒盡力消除泠湘的恐懼。
侍奉雙親,綿延後嗣,原來大王子妃的功能就是這樣而已。泠湘笑了一下,靜坐著不動。
眼見著接親隊伍進了皇城,臨安也心急如焚地要從商道進入天樺國內。
眼前是長長的商隊,一個個等待著放行。
臨安看著別人都是先出示批文,再檢查販運的東西,確認無誤了才可放行。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輪到臨安,他把批文遞上去,檢查的人仔細地看了半天倒也沒看出什麼錯漏來。果然的,且不說安世堂別的本事,這一點本事可謂是精之又精了。又天樺的士兵上前來檢查臨安販運的首飾。因臨安批得都是些稀罕物件兒,路途又遠,若非大量販運絕對是賠本兒的買賣,士兵都覺得眼前一亮。臨安則順勢送些給他們,也就過去了。
天樺城內一派繁榮的景象。臨安帶著弟兄們找了家離皇城較近的客棧把東西放下,然後就到街上轉悠著準備探聽泠湘的消息。
誰知走了一遭兒,聽到的不過是些好奇的揣測之類的,也就無功而返了。他忽然發現了自己這個計劃的致命缺陷,就是他和泠湘根本見不上麵兒。就算泠湘有要走之心,他也不能知道。隻是看泠湘的樣子,不到取她性命是不會走的。隻怕取她性命也她也未必想走。
這天再無什麼禮數的。午膳時間到了,元寒被請去和國王、王後用膳,泠湘隻能自己吃了。
璃霜和墨青爾把菜一樣一樣地端上桌,盡是些大魚大肉的,隻有一道白灼菜心,一嚐,竟也是澆了肉湯了。泠湘本想放下筷子,無奈身上乏得很,不吃無法應付明天繁雜的禮節。她想到這兒,就拚命往自己嘴裏海塞,隻為了活命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