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子賊賊一笑,話從嘴角溢出:“姑娘!幫人幫到底,就是見一麵而以,你也知道若衣現在這個樣子如何見人,我還不是怕到手的銀子飛了。”
我冷冷的哼了一聲:“媽媽眼裏就隻認錢了嗎?我不能見這個人,絕不。”
老鴇子凶神惡煞的現出猙獰的麵孔道:“這不由得你,你現在已然在我的手裏,想跑?可要看我高興不。”
冷冷的掃過圍著我的三個身強力壯的護院,自知跑隻是枉然,冷哼道:“老鴇子,你可要好好查查我是什麼人,得罪皇親國戚沒有好下場,你記住我的名字,玉妃娘娘的堂妹韓冰兒。”
話一落,老鴇子臉色一沉:“現在我管你是何人,在我的地盤就由得我管。”
我真是愚蠢,跟惡霸講身份,這些人的良心已然被金錢蒙蔽,錢就是他們的天,錢能使鬼推磨,我淒涼一笑:“好,我見。”
多年後回首,紅塵泥沼恍若無底深淵般,一腳踏入,便再也無法回頭。
上等客房的門在我回神時稍然推開,入目的人影讓我頓時一怔,傅荊閻一雙陰鷙的鷹眼此刻竟是不屑的瞅著我,仿佛我在他眼裏隻是一粒入不了眼的沙粒。忽兒,身後的門吱呀一聲,屋內隻剩下我和他。
“白姑娘請坐。”他淡淡的道,語氣夾著一絲不耐。
蹙眉,我明明是他以黃金萬兩投下來的人,他似乎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那冰冰涼涼的眼神透著一絲淡淡的厭惡。
我淡淡道:“公子似乎對若衣沒有興趣,為何要重金贖我的身?”不敢靠近他,怕他認出是我。
他懶懶地側目瞟了我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茶杯上:“問的好,白姑娘眼力倒是細微得很,一眼便能看出在下對姑娘無意。”
他此言一出,心突然一悅,又頓感失落,雖然知道他投下白若衣並不是因為對她有興趣,但還是讓我高興不起來,因為,畢竟他做了讓我很失望的事,非常失望的事,幫妓女贖身,即使這個妓女是我的知己。
女人心海底針,知己能贖身我應該感到特別的高興,然而我的心情卻是很沉重,很沉重。
既然他對白姐姐無意,那為何要投下她?他打算對白姐姐做什麼?一絲不好的預感掠過腦海:“公子打算怎樣安置若衣。”
“送人。”輕哼一聲,徐徐道。
“你怎能如此做?你把我當成什麼?一件可以隨手可棄的玩物?”心寒,無比的心寒。
“你本是屬於他的,在下隻不過是賣個人情而以。”俊逸的臉上劃過一絲嘲弄的笑意。
“你說什麼?我本是屬於他的?”腦海一片茫然。
“三日後,我便將你送給他,你這幾日做好準備。”起身,越過我。
“等等,你不怕麵紗下的我是個醜八怪,這副尊容送了人你不怕得罪人嗎?”我自嘲道。
“在下說了,你本就是屬於他的,他既然不在乎姑娘的長相,在下為何操這個心。”門吱呀一聲,腳步聲決然的漸行漸遠,毫無一絲的留戀。
我呆呆的佇立在門前,腦中縈繞著他剛剛的話。
傅荊閻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他同我兒時喜歡的少年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我對他一點都不了解,怎會對他心動不已呢?
情是何物?是何物?為何愛上一個人竟然是這麼盲目?
有人說,愛是無需條件,隻要愛上,就不要計較彼此是什麼人,隻要跟著自已的心走,便是幸福。
然而,心跟著走了,隻會落個滿身的傷痕和得到一顆千瘡百孔的心,難道這便是幸福的真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