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懶懶散散地給街上的行人披上一層金紗,稀稀落落地灑在那座偌大的府邸的金字牌匾上,“將軍府”三個大字灼灼生輝。
一名男子,身著華服,背著手,輕輕地不發出一絲聲音,踏進屋內。
屋子裏整潔而有序,香爐升起嫋嫋的煙,熏的屋裏始終縈繞著淡淡的芳香。
毛筆在宣紙上肆意橫走著,滿滿一張紙不過隻是小孩子的塗鴉罷了。
“洛北,又不好好睡午覺了?”男子皺眉道,他走到孩子身後,偏頭看紙上的畫。
孩子撅嘴,手握著筆,說:“父親,不過午睡而已,犯的著吵我嗎?”說著,換一張紙,繼續塗鴉。
男子扶額,一邊又拿起桌上已經堆成一堆的“作品”。
歎氣:“你何時能在武學方麵也努把力呢?”
“父親,”齊洛北喊,手中的筆放下,直視男子的眼睛,“現在是我可以支配的時間。還請不要說那些話。”
“好好好。”男子無奈地連連點頭。
然而,誰會想到這名被自己孩子都理論不過的男子會是這“將軍府”的主人——大將軍齊瞰,當今聖上的兄長。
據說,當年先帝駕崩時傳位的為當時的太子齊延,而本該與其爭奪皇位的皇長子齊瞰,隻一門心思研究武學,不在乎手足相殘的皇位之爭。反而幫助自己兄弟齊延鞏固了皇位,為其征戰四方,討得了“大將軍”之稱後,便就此閑居在自己府中。
齊洛北眨眨眼睛,長睫毛忽閃忽閃,顯然十分滿意自己父親的回應,不作任何答複,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罷了罷了,過會兒到演武場來。”齊瞰擺擺手,走了出去。
“知道。”齊洛北閉上眼睛靠在身後的椅背上,任由柔和的陽光在他的臉上勾勒,他的身影被投影在地麵上,微風輕拂,仿佛在訴說著歲月靜好。
“父親這是有多閑啊,都跑到我這兒來了。以往也隻是叫侍女傳個話。”齊洛北心想,“算了,一會兒還要練槍,先去休息會兒比較好。定是饒不了那家夥!”
水榭中,齊瞰望著遠方,目光及遠山,不知在想些什麼。四下一片寂靜,隻有遊魚在水中爭奪魚食,不時發出拍水聲。
“大人。”侍女於其身後行禮。身旁站著一個與齊洛北年齡相仿的小孩,裹了一身綾羅綢緞,眉宇間帶著幾絲傲氣。與那些貴族子弟不同的是,他背後竟負有一把長劍,整把劍看起來樸素非常,被他攜帶著總有些不和諧。
齊瞰轉過身,依舊背著手,道:“你可以下去了。華箋,你跟我來。”侍女退了下去。
“是。”華箋的應聲中隱隱有著服從命令的意味。
齊瞰扭頭看了華箋一眼,華箋視線始終停留在正前方,一臉嚴肅。他嘴角微揚:“尚書大人今天怎麼沒來?”
“家父微恙,臥床休息。師父無須擔心。”
“此處僅你我在此,不必如此慎言。”
“師父教訓得是。但徒兒以為,一言一行與師長需慎重。”
齊瞰走下亭台,繼續往前走,華箋跟在其一言不發,儼然好似一受檢閱士兵。
前方即是演武場,依稀間,似乎有幾人已到。
“你還敢來這兒!”略顯稚氣,卻目空一切的聲音響起。
華箋回應:“師父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師父讓我來此,我便來了。”
“大言不慚。若你師父要你去死,你是否會去?”齊洛北冷笑。
“若是有絕對必要,我會去。”
齊瞰扶額,斥道:“齊洛北,不得無禮!”
“是。”應得雖快,但聲音卻隱隱有些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