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映著雙喜,鳳冠霞帔的新娘坐在喜床上一動不動。喜房內靜謐而詭異,門被推開,如玉般的男子眼眉低垂,修長的手指微動,喜娘便畢恭畢敬的帶上門離開。
沈苑曦走到桌前,停了下來。
熟悉的氣息靠近,有雙臂抄過他腰兩側,扣在腹前。喜燭搖曳,牆上人影一雙。
“清和…”
沈苑曦神情恍惚,直到手摸到扣在自己腰上的雙手。似冰破開,背著她,他笑了。
“清和,我好想你。”
沈苑曦拉開扣在自己腰間的雙手,咬牙,片刻之後,雲淡風輕的轉身。退後三步,拱手
“殿下。”
蕭驚羽靠近一步,抓住他的手
“我帶你走。”
“去哪兒?”
“天涯海角。”
“血魂軍不要了?”
“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及你,清和。”
蕭驚羽越抓越緊,似乎用盡了一身力氣,沈苑曦直視她的雙眼,一點點抽走自己的手
“殿下,今天是微臣與玲瓏的大喜之日。”
“清和,我回來了,沒人可以欺負你了。”
沈苑曦突然展開的一抹微笑像一根針一樣,冷不丁的紮在蕭驚羽心上。
“殿下,微臣現在已為相,而且…”
沈苑曦頓了頓
“微臣對這門親事很滿意。”
蕭驚羽幾乎不眠不休跑死了幾匹馬兒才趕來,如今聽完這番話,血氣上湧,幾乎欲倒,她死死抓住抓住桌角,嘴角慢慢的沁出血。
“你說什麼?”
沈苑曦看了她許久,眉毛不自覺皺了一下
“殿下快回府吧。”
蕭驚羽瞪著眼,眼淚一滴一滴殿下,溶著嘴角的血落在桌上。
“清和,你穿喜服的樣子真好看。”
蕭驚羽慢慢垂下眼簾,用盡力氣說完對沈苑的最後一句話
“隻是點了她的睡穴,你不用擔心。”
蕭驚羽不知如何離開的相府,一路渾渾噩噩,腿像灌了鉛,腦子裏嗡嗡直響。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熟悉呼喊叫住她。
“福姥,清和他娶了鳳玲瓏。”
“好孩子,福姥知道你心裏的苦,我們回家啊。”
蕭驚羽回府的三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以酒為伴。
直到第四日,女帝下旨招她進宮。
浸在冷水中一會兒後,蕭驚羽腦袋清醒了許多。換上幹淨的黑長衫,梳了利索的男子發髻。容顏還是十分憔悴,眼裏的紅不見絲毫好轉。
走到府門口,福姥遞過來她戰時用的麵具
“殿下,今兒別騎馬了,馬車啊準備好了。”
蕭驚羽接過麵具,輕言
“還是福姥懂我。”
蕭驚羽坐在馬車上,右手拿著麵具摩挲。
“殿下,到了。”
蕭驚羽戴上麵具,下車。
太監領著她穿過重重宮門。
“北宸帝姬到。”
蕭驚羽步子穩穩,似乎還看到一臉得意的鳳玲瓏衝她笑,還有他。
女帝臉色很不好看,蕭驚羽撩起長衫。
“吾皇萬歲。”
女帝的玉冕清脆直,響好一會兒,女帝才開口。
“混賬,你不好好在南疆駐守,竟敢私自回京。”
“兒臣已將南疆反賊悉數剿盡,為何回不得?”
“放肆,朕問你,無詔擅自回京當如何?”
“按律擊脊百杖,扣三月俸祿。”
“好,來人!給朕打!”
“陛下三思。”
兵部吏部戶部三位尚書已然跪下求情。
“不許求情,給朕打!”
百斤重的杖落在蕭驚羽後背,一下又一下。
“母皇,兒臣大喜之日帝姬姐姐都沒有來,母皇,便饒過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