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入春。
薑如風的身體也是漸好,可是薑萬盛卻似乎已是到風燭殘年的當口兒,那病怎麼也治不好,大夫束手無策。
那日,薑如雲來找薑如風,薑如風正在聽方清秋彈琴。想著她學琴也近一年,進步很快,如今已會彈好幾首較難的曲子,薑如風便開始引導方清秋如何用琴聲表達自己的情感。
薑如雲一如院門便聽著方清秋彈曲,雖說彈的是《流水》,卻隱約的有些讓人心悶,說不清道不明。
“如雲來了?”方清秋停下琴聲,“你們先聊著,我去沏壺茶。”說著便起身準備回房。
“大嫂不必如此客氣,如雲今日來找大哥所說的事倒是簡單,用不著喝茶。”薑如雲叫住了方清秋。
薑如風笑著說:“你如今可是大忙人,好久見不著人影呢。說吧,找我什麼事?”
“如雲此次來是想讓大哥你先接受綢莊的事。”
薑如風犯了難,“你也知道我身子經不過綢莊的忙,何必為難我呢?”
“哥,如雲也是想過的,也知道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綢莊如今的情況穩定,沒什麼忙事,就是請大哥去打理些瑣事,礙不著你的病。”薑如雲也是深思熟慮過才來找薑如風的,自是預想了薑如風的借口。
“可是……這綢莊最後也會是你的,如今你交予我打理,以後你怎麼服眾?況且,我也打理著一間綢莊啊……”薑如風仍是有所顧慮。
“我想過了,哥你也知道爹的身子恐怕挨不過春天,我想全心全意伺候爹,我懂些醫術,說不定能醫治爹的病。如雲發誓,等爹的情況穩定些便定不會再勞煩哥你了。”
薑如風也是覺得薑如雲說得對,便妥協了,“好吧,爹就交給你照顧了,一定要盡全力伺候著。”薑如風拍了拍薑如雲的肩膀。
“一定。”
一旁的方清秋卻是覺得今日的薑如雲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此後,薑如雲也便將薑萬盛房間旁邊的雜物房收拾出來住了進去,以此方便照顧薑萬盛。張紅玉也是沒什麼理由反對的,便許了讓薑如風去綢莊的事。倒是萬琴很擔心薑如雲的身子受不住,他前些日子忙著綢莊的事沒怎麼休息,現在又忙著照顧薑萬盛,吃不消啊。
那日,薑如雲正在煎藥,萬琴端著一罐雞湯進了來,“如雲,來,娘給你燉了雞湯,你也喝點補補身子,看你最近忙得都瘦了。”萬琴放下雞湯,疼惜的看著薑如雲。
薑如雲笑笑,“娘,我身子可沒那麼弱,這雞湯還是端去給爹喝吧,他現在情況穩定了些,是極需要雞湯之類補補元氣的。”
萬琴對自己的兒子也真是沒轍,“你爹喝過了,這是我給你留的,你就放心吧。”萬琴坐在薑如雲身旁,“你這孩子啊從小就什麼也不多想,受那麼委屈娘也是看在眼裏的。當初老爺偏愛如風,我整日擔心著以後老爺死了你在這薑府能不能有容身之地,但是現在知道了日後綢莊給你打理,我倒是更擔心,若是你沒打理好綢莊,那我們就是薑府的罪人。你說,我是不是老了,這腦子啊也不好使了?”
薑如雲拿著扇子扇著火的動作卻是停了一會兒,“娘,你別擔心了,及時以後大哥接手了薑府也不會委屈了我的,我了解他。”
“你看你說的什麼話,這你爹都決定了綢莊日後是你的,你別委屈了你大哥才是。”
薑如雲不說話了,笑了笑,繼續扇火。
“得了,也不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好好伺候著你爹就好,娘先走了。”
“嗯,這雞湯娘你就自己拿去喝吧,我實在不想喝。”
“好好好,你這孩子,就知道為別人著想。”
薑如雲待萬琴走後卻是不知怎地連笑著都累,“娘,如雲不會讓你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