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天地,不知所止。
日月循環,周而複始。
地球誕生至今已有近四十六億年,在這段漫長的歲月中,有無數的奇異物種衍生和毀滅,也有無數的輝煌文明創造和消逝。
在悠久的地球曆史中,生命並不僅僅如科學家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人類也不是一直占據統治地位。自三十億年前初次誕生,人類長期隻是扮演著微不足道的角色。經過數次覆滅重建,終於在大約二十一億年前,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個後世難以想象的高度,而最輝煌時期莫過於大蠻王朝統領天下之時。
那是一段神秘而迷人的歲月。沒有人能夠詳細講述出曾經發生在那些開拓者身上的故事,人們也遺忘了他們用智慧和辛勤創造的無數的奇跡,和與眾不同的文明……
故事發生在蠻荒之時,由於年代久遠,那段時期被稱為太古。其時地球分為若幹大洲,中洲乃是開天辟地後第一批生靈誕生之地,分外興盛。之後數億年,其他大洲才有獸禽遷徙繁衍,卻不比中洲昌盛繁榮。
中洲又被稱為麒麟大地,相傳天地之間現世的首個生命乃是一隻碧眼麒麟,其後誕生的千萬物種都有她的血脈傳承。但是隨著麒麟一族的日漸式微,以及龍、人等種族的興起,這些強橫的族類不再承認這個古老的說法,他們紛紛尊奉自己的祖先為萬靈始祖。
卻說中洲西南隅有一處蠻橫山脈,大山綿延千裏不斷,有高山峽穀、險峰惡水,也有奇木怪石、雲海飛瀑。傳說在蠻橫山脈西麵的盡頭是無窮的海水,海麵上流落著無數陰魂孤鬼,整日裏在海上捕食被流放的****。
天罰山是十萬蠻橫大山之中最為雄奇的山峰,山上巨木參天,植被繁盛,禽獸繁眾。半山腰處有一處天然湖泊,寬廣近百裏,名為日月湖,水質優良,魚蝦眾多。這天罰山實是天造地設的寶地。在此天生福地生活著一夥蠻人部落,他們以漁獵采果為生,生活艱辛倒還頗為自在。
蠻族部落男女皆不著絲縷,他們身上繪滿古老的紋身,前胸畫的是他們族群偉大的圖騰,環繞的是山川星辰、飛禽走獸、遊魚花果,背後繪著他們崇敬的神靈——蠻神的偉像。此外,男子額頭上畫著太陽,女子則描著半月。
蠻人沒有既定的夫妻關係,每逢月圓之夜,達到適孕年齡的蠻族女子和健壯的年輕男蠻就會進入他們部落的神洞,在黑暗之中為蠻族的繁衍揮灑汗水。
和所有的蠻子一樣,蠻敵隻知其母,不知其父。蠻敵現年十一歲,再過兩年他就成年了,可以進入神洞為蠻族繁衍大計播撒種子。其他的少年們都萬分興奮,每天在盼望著那一天的到來,漁獵閑暇時常常湊在一起偷偷討論哪個女蠻子屁股豐滿,生小孩子容易,哪個女蠻子氣力大,揮灑汗水的時候更加豪爽。
和別的少年不一樣,蠻敵有他自己的念頭:他想擁有隻屬於他自己的女子,相互扶持,相互嗬護,並和她生育自己的兒女,做蠻族有史以來第一個知道親身子女的阿父,除蠻神之外,蠻神是所有族人的神父。小蠻子們對此嗤之以鼻,老蠻子們都認為他的想法大逆不道,有違蠻神的旨意,如果不是念在他還年幼,他們可能早把他丟進天罰深淵去了。
蠻敵扛著一頭數百斤重的劍齒虎,嘴裏吹著輕快的口哨,山風吹過,撩起他蓬亂的長發,露出年輕朝氣的臉龐。這頭獵物是他跟蹤了三座山頭,一道大峽穀,花費了三天兩夜的時間才捕到的。一群小蠻子坐在巨木樹幹上,眺望著忙碌的女蠻,嘰嘰喳喳議論,聽到蠻敵的哨聲,遠遠喊道:“敵哥,找到你的女人了沒有?”
蠻敵走到樹下,把劍齒虎拋起一二十米高,正好從小蠻子們麵前飛過,嚇得他們一哄而散:“敵哥,不就開個玩笑嘛,幹嘛嚇我們,小心我們回去告訴蠻母,罰你去孤島捕魚。”日月湖上有諸多小島,違反族規的蠻子會被丟到一個島上,半年時間不得離島,隻能孤孤單單捕魚,月缺的時候才會有族人前去驗收捕魚量。
蠻敵喝道:“你們幾個小子不好好學習打獵技巧,坐在這裏閑聊,到時候讓野獸吃掉。”說完做出凶禽惡獸的模樣,衝他們大吼一聲。
小蠻子們打個冷戰,吐吐舌頭,爭相鼓起自己的肱二頭肌道:“我們早就會打獵了,哼,你看我們的肌肉,馬上就超過上你的了。”
“就是,就是,改天我們也去打死幾隻小老虎給你們看看。”
蠻敵將劍齒虎在空中拋了兩三下,嗬嗬笑道:“小老虎?就這一隻比你們幾個加起來還重好幾倍,夠你們幾個小家夥吃半個月了。”
玩笑是玩笑,蠻人對狩獵十分上心,他們以捕獲獵物的質量和數量來衡量一個人在部落裏的地位。小蠻子們圍在蠻敵身邊,七嘴八舌央求蠻敵講講怎麼捕獲這頭老虎的,他們好學習一下技巧。
蠻敵邊走邊教給他們各種實用的獵技,沒有任何藏私。蠻子們沒有自己的父親,所有蠻子都是兄弟姐妹,都是一家人,他是看著這些小家夥長大的,對他們十分愛憐。
劍齒虎屬於猛獸,凶惡勇猛,長齒如天罰山中一種名叫劍草的植物,鋒利修長,部落中數年也不見得有人能獵捕一頭,小蠻子們沒有見過,很是好奇,一個小蠻子爬到他腦袋上,摸著劍齒虎鋒利的牙齒,好奇問道:“敵哥,它牙齒這麼長,怎麼吃東西呀?不會卡在野獸骨頭縫裏出不來嗎?”
“怎麼可能,要是卡住的話也不用我費這麼大勁捉它了,它們自己就餓死了。”
其他小蠻子俱都嘲笑那個發問的小蠻子,小蠻子撓撓頭,挺不好意思,忽然看到遠處一個年輕的女子正在練習長矛,立馬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指著那裏嘴角流涎道:“喂,是阿花耶,好漂亮。”小蠻子一副陶醉的神情,手舞足蹈,撲通一聲從蠻敵腦袋上掉下地。蠻人皮糙肉厚,小蠻子爬起來半點傷痕也沒有,繼續張目望去,已經看不見口裏所說的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