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幾個弱女子逼花信卿開口的舉動已經很不入流,現在,居然還要讓他選擇決定兩人的生死麼?
憤懣的同時,東華的心裏又有點奇怪的感覺,但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
花信卿臉色微微一動:“你放了她們,我告訴你們便是。”
陸先生笑道:“花公子,你這話就有點可笑了。你現在雖然答應了會告訴我們,但等我們一放了人,你就立刻反悔。蘇東花家的人,我們怎麼也得顧忌著些,不能在你身上為所欲為地下手,一旦連了鉗製都沒有,你要是打定主意死不開口,我們怎麼辦?”
花信卿怒道:“我花信卿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你放了她們,我自然會將食寶下落說出。”
陸先生搖頭道:“人心難測。花公子,你現在這話,我是不信的。你若是不選擇的話,在下不才,就先來幫您選選?”說著示意了一下。
他身旁的一個黑衣人立刻將腰間佩的刀抽了出來,雪亮的刀鋒,寒氣逼人。
陸先生拿過那把刀,走到東華和水璐旁邊,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嘖嘖,兩個小姑娘細看之下長得都還不錯,一個英氣一個嬌豔,花兒一般,殺了還真有點可惜。”
花信卿有些焦急,提聲道:“你別亂來!”
阮先生道:“放心,我這麼大年紀了,就算這兩小姑娘再漂亮十倍,我也有心無力了。”說著用刀背在東華和水璐身上都拍了兩下,“花公子,選好了沒有?還是我幫您選?”
東華看著花信卿的焦急神態,心下微歎。
身邊的水璐雖然和她夢裏的那個一樣刁蠻,但這位水璐姑娘畢竟沒刺過她一劍,而且,她也不知道花信卿的真實身份。
就是說,其實夢裏的事情,與現實裏麵還是有諸多不同之處。
拋開她夢裏對水璐的成見的話,就算水璐除了撞自己腳踝受傷那次,也說不上有什麼大的劣跡,而且她因為情係花信卿就多次下山尋找,不顧江湖險惡,這多少都說明她對花信卿確實是一片真心。
所以,有些事,在被逼到死角裏之前,還是先讓她出頭解決吧。
“水姑娘。”東華突然開口道。
水璐聞聲看向東華。
她還是沒想起來曾在哪裏見過東華,但剛剛在這幾個人的對話裏,她隱約猜出師兄似乎一直住在這女子的家裏,這女子大概還對師兄有恩。
不過,話是如此,水璐居然難得地沒起嫉妒之心。細究起來,大概是因為不論這女子喜不喜歡師兄,既然師兄是蘇東花家的人,便都不可能喜歡這個據說是小武館館主的女兒。
所以,現在的她與這女子,不過都是得不到她師兄的可憐人罷了,連情敵都算不上。
“剛剛水姑娘說,是主動跟他們來的吧?”東華的聲音不大,但廟裏很靜,所以每個人都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水姑娘現在也被綁著,但既然是主動來的,小女子不才,暗自猜測這些人隻是想用你來嚇嚇花公子,為難一下他,對吧?或許,水姑娘也盼著花公子做個選擇出來。不過,你真的忍心見他被這樣為難著麼?”
水璐聽了東華的話,一怔,她現在才認真看起東華。這個看起來平平常常的姑娘,居然似乎猜到了她的安排。抬頭再看看花信卿,水璐突然有一種失望感。既然注定不是自己的,再糾纏再逼迫又有什麼用呢?她開口道:“你姓東?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的。”
東華微微一笑:“水姑娘過講了。我隻是覺得奇怪,水姑娘既然是主動來的,應當不會受這些人的脅迫才對,為何要眼睜睜看著花公子被他們為難?”
水璐歎了口氣,幽幽道:“大概……隻是不甘心罷。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裏到底是什麼地位,如果真的讓他選,他到底……會選誰……。”
東華低聲道:“花公子自然會選你。你與他師兄妹數年,我不過是一介路人,他怎麼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有什麼不測。”
“是麼?”水璐輕輕道,“果然,你與我,都和他的感情無關。”說著苦澀一笑,“以前爹叫我回去,我還不肯,總以為是爹在從中作梗,在為難我們。現在看來,才知道,爹其實一直在為我打算,他實在是怕我最終傷心而已。”
水璐的這話讓東華想起了自己的爹娘,不由得也應道:“這是當然,爹娘最疼的肯定都是自己的兒女。”
水璐咬了咬嘴唇,轉頭對陸先生道:“陸先生,你這一路上都對我很好,還肯陪我做戲,我很感激你。現在,我也不想再摻合到你們中了。你們愛找食寶,就自己去問我師兄吧,我要走了,以後都不會再管這些事。或許,也見不到你了。”說著她自己站了起來,手不知怎麼一弄,身上緊綁著的繩子就鬆開了,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