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一看,竟然是我之前練習雕刻時候所做的小木人兒,便開口道:“這不過是臣妾閑來無事雕刻的木人而已,難道在後宮之中雕刻木頭也是罪過麼?”
陳皇後冷笑道:“哼,木刻的確不是罪過,但是用你刻的木人妄施厭勝之術企圖謀害皇上,就是天大的罪過!”
“一個死物罷了,我隨隨便便刻個木人就說我想詛咒誰,那我這段時間所刻的阿貓阿狗也是為了詛咒那些小動物?”那我還真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那些,那些也許是你為了掩飾自己的居心而做的。更何況這木人背上還刻著皇上的生辰八字,心口還釘上了釘子,證據缺鑿你抵賴不了的!”陳皇後似乎有點沉不住氣了,不過她不說我還真沒仔細看這木人已被人動了手腳。
我伸手拿起來一看,果真如她所言,看來這麼蠢的栽贓嫁禍之計就是出自她手了。唉,笨蛋真的是沒藥醫。我搖了搖頭,歎道:“看來皇後娘娘已經認定這件事是我做的了,如果皇上和太皇太後也這麼認為的話,那臣妾就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難道你意思是本宮冤枉你了?”見我低頭不語,陳皇後轉向劉徹道:“皇上你看啊,她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還不知錯,若不重罰皇室威嚴何在?”
劉徹仍是一言不發,陳皇後的獨角戲倒是有點唱不下去了。
這時,竇太後開了口:“衛婕妤,你有何冤屈但可直說,若你與此事無關皇上自會還你個公道。”
“臣妾不敢說有什麼冤屈,但有幾事不明。”我頓了頓道:“其一,此木人究竟何處得來;其二,臣妾初蒙聖恩,況且剛有身孕,對皇上妄施厭勝之術於臣妾有何益處;其三,即使臣妾對皇上有不忠之心,又何必花費那麼大力氣親自雕刻個木人來詛咒皇上;最後,也是最離奇的地方,就算臣妾再怎麼愚鈍無知,也不至於男女不分,雕個女的木人來詛咒皇上吧。”
“什麼,那木人是個女的?!”陳皇後大驚,慌忙從座位上衝下來從我手中奪過去仔細端詳。不經意的,眼角掃到竇太後微微皺了下眉頭,立時心下警鍾大響,莫非……
“沒錯啊,”我收了心神,擺出一臉無辜說道:“雖然臣妾技藝不精,所雕刻的木人衣著也怪異了點,但男的女的應該還是看得出來吧。”
“這,這怎麼可能?”陳皇後顯然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攤坐在地上。
“皇後,你最好給哀家好好解釋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竇太後冷冷的聲音中含著怒意。
看來這件事並沒有表麵那麼簡單。
劉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象吃了啞藥一樣,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唉,跪了這大半天,這兩條腿早都木的沒知覺了,可上麵那兩位不吭聲,我也真沒那個膽子自己爬起來,隻好老老實實的繼續辛苦我那對可憐的膝蓋了。趁著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陳皇後這當口,我偷偷抬頭看了看竇太後,她那雙無神的眼睛似乎在看著遠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發呆,隻是隱在衣袖下握緊的拳頭泄漏了她的心思。若說這局是她設下了我一點都不奇怪,畢竟這宮廷之中的關係雖頗為複雜,可簡單來說劉徹最主要的敵人還是竇太後,反之亦如是。陳皇後的確是個麻煩製造機,但以劉徹這邊現在的情況來看,還需要陳皇後的母親館陶公主來牽製竇太後的某些決定,眼下還不是和他們破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