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憐,今天傲可是用心的準備了好多菜哦,真是沒口福,不過也好,這樣就沒有人跟我搶了。
我快步的走到了家裏。
“傲,我回來了。”回到家就是好啊,在外麵要講那該死的英語,我都快忘了中文怎麼講了。
傲的身影從廚房裏透出來,我沒有打擾他,一屁股做到了沙發上,電視裏的環球頻道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棉閣光!三年不見的麵容出現在我的麵前,我的心裏不是不激動的。
他明顯的成熟了很多,下巴有淡淡的青色的陰影,顯得有了男人味,而不是三年前那個青澀的17歲的小男生,棉閣光也長大了呢,現在的他,微微朝鏡頭一笑,就能引來無數少女的崇拜的尖叫聲,但是棉閣光的眼裏還是那我熟悉的陽光的感覺,不論他怎麼變,隻有他眼裏的那份陽光還在,無論是茫茫人海,還是千山萬水,我總能一下子的認出他來的吧,我親愛的騎士,你是否已經找到了你的公主,而不是死守著一個像公主的灰姑娘了呢?
我轉頭,看看鏡子裏的自己,頭發變長了那麼多,人也變得更瘦了,好像隨時能被一陣風給刮走,傲這麼評價我,如果我的眼裏還累積著那麼多的天真的話,如果還能對著陌生的人笑得那麼的沒心沒肺的話,如果我還能全心全意的去喜歡一個人的話,我大概就是三年前的我吧,但是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而我也不想回去,那種全世界在自己的眼前崩塌的感覺,我再也不想來一次。
想到這裏,我的心還有點點的疼痛,像是一場災難過後,留下的疤痕一樣,雖然已經不痛了,但是它真真實實的存在在這裏,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你的過去,是這樣的驚心動魄,是怎樣的毫無保留的愛過某一個人。
電視裏的一陣吵鬧將我的思想拉回了現實,鏡頭下的棉閣光的笑容讓我深深的沉醉著,記者問道:“恭喜你獲得世界職業摩托車大賽的冠軍,這是曆史上第一次出現的華人冠軍,你達到的高度幾乎無人能夠企及,所以從你出道以來,媒體給你的稱呼一直都是‘天才摩托車手’,但是我們知道你曾經因為一次車禍休賽長達半年之久,但據我們所知,那次車禍其實並沒有給你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請問這是為什麼呢?”
聚光燈在閃爍,但是被照得雪白的棉閣光卻是那麼的淡定,他從容自若的說:“那個時候我的家裏出了一些事情,我受到了一點打擊吧,所以有點萎靡不振,但是我後來想明白了,如果我隻是沉淪下去的話,有一天我再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一定會羞愧的,因為我知道她是一個很努力地人,與其繼續毫無希望的等待,還不如好好的努力,讓自己站的更高,這樣,無論她在世界上的哪一個角落,她都能看到我的身影,我會一直站在這裏,直到她找到我。”
他身邊的人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吃驚的愣住,然後有記者反應了過來,問:“好癡情啊,那一定你很喜歡的女人吧?”隨著記者的問話,周圍響起了女生們的歎息聲。
棉閣光低頭,沒有人能開清他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的時候,臉上依舊是無懈可擊的笑容,他看著鏡頭說:“是我曾經很喜歡的女生,但是她不喜歡我,所以,我也轉意啦!大家都有機會哦。”
女生們發出驚喜的驚呼!
記者們笑笑,有一個問:“請問,你現在最想說的話是什麼?”
棉閣光微愣,然後突然對準了鏡頭,認真的說:“花茶,如果你在看電視的話,我的榮譽要給你,還有就是,你到底在哪裏啊?你不準備回來了嗎?你怎麼可以不回來?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傻瓜在等你,你準備讓他苦守寒窯十年寒窗嗎?所以,花茶,回來吧,為了他,為了我,為了你自己,我們是一家人,永遠不分開的一家人。”
他那麼認真的表情讓身邊的人都愣了,電視機前的我卻紅了眼睛,我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
“姐。”一個懷抱突然從背後擁抱住了我,那麼熟悉的感覺讓我肆無忌憚的去依靠,他說:“你不要這樣,其實我們可以回去的啊。”
不,我們是回不去的,就算是回去了也不再是原來的我們了,人永遠隻能往前看,因為過去種種,當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當如今日生。
看到我沒有給他回音,傲微微的歎氣,他說:“姐,我隻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我微笑,有傲正好啊,我說:“我很幸福啊,因為有傲。”
“我不能代替某人的。”
某人?我的心微微的嘲諷,原來這能這樣的稱呼他了嗎?還要多久,夜,你就會在我的生命裏完全的褪色呢?或許有一天沒有人再記得你了吧,而我還在傻傻的不敢提起你,因為你是我的獨家記憶,我好害怕如果我說出來,你就不隻是我的了,夜,你變成什麼樣子了呢?如果我們相遇在茫茫人海的話,我還會在人群中一眼就發現你嗎?
我笑笑,說:“沒有誰能代替誰啊,傲,你知道你對我的意義是什麼的。”
“是啊是啊,說不過你,來吃飯了。”我跟著傲來到了餐桌了旁邊,食物的香氣讓我的肚子鳴叫了幾聲,啊,傲最好的就是,他的廚藝啦,他做的東西,那真是世界一流,沒得挑剔,唉,他在紐約學醫真是委屈了他了,多好的手藝啊,以後卻要拿起手術刀。
“姐,你又在想什麼。”傲已經知道我每次吃他做的東西的時候的想法了。
“嗬嗬。吃飯,吃飯…”我連忙埋首吃東西。
“你的畫展去了那麼多國家了,還準備跑到哪裏去?”傲一邊吃一邊問我。
我擺擺手,說:“不知道,巴西吧,隨便啊,反正你又不要我來操心,我就當做是一邊旅行好了。”
從一年前開始,我開始滿世界的跑,帶著我的畫,去到了很多沒有傲,沒有夜的地方,開始的時候是那麼的不習慣,但是我也慢慢的變得堅強了呢,現在沒有他們,我也可以好好的照顧自己了,順帶可以照顧一下別人,所以傲也很放心的放我一個人離開了。
都長大了嗎?為什麼感覺那麼的眷戀,好像,一點一點都不想長大。
“姐,如果你願意,就回國吧。”傲突然說。
我敲敲他的頭,說:“你什麼意思啊?在趕我嗎?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在這麼開放的美國亂來?我可還不想當姑姑當得這麼的早。”
“姐。”傲滿頭黑線,果斷的不理我了。
我笑笑,回國嗎?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我卻寧願安於現狀,就算是再各個不同的國家轉,我也沒有回國過,為什麼?近鄉情怯?我笑笑,低頭吃飯。
第二天,我懶懶的窩在家裏,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自己的心卻一點都平靜不下來,調好了顏料,白紙卻一直空著,我有點煩惱,拿上了外套就跑出了門。
“嘿,甜心,你的麵包。”樓下的麵包店老板見誰都喊甜心,我笑笑,接過了麵包,付了錢出門的時候,手機卻響了,我看看手機,是matt。
我注意了一下時間,現在畫展應該剛好關門吧,是遇見什麼事了嗎,我接過了電話:“hi,matt。怎麼了?”
“花,有一個很奇怪的客人,一直呆在你的一幅畫麵前,怎麼說都不肯走。”
又遇到難纏的客人了嗎?我笑笑,其實這樣的人是最好對付的,我笑笑說:“沒問題,你先下班吧,我就在附近,我自己去一趟。”
“好的。謝謝你,甜心。”
我笑笑,說:“怎麼了,又和你的中國娃娃有約?”中國娃娃是matt的女朋友,是個十分可愛的小女人。
Matt哈哈大笑,掛斷了電話。
我加快了步伐,快速的跑過兩個街區,來到我的畫展。
如果說那個人還帶給了我什麼的話,就是這個吧,帶給了我很多想要畫畫的靈感,我在這三年內可以說是在瘋狂的畫著畫,因為我隻是覺得,除開畫畫,我並不能去幹什麼別的事了。
我推開門,現在已經是下午5點鍾,紐約的黃昏的光線正大喇喇的刺進我的畫展,偌大的展廳已經空無一人,我轉了一圈,在《破碎的心》的那一副畫的麵前找到了一個男人,一個看背影很俊朗的。中國男人?
他好像非常的專注,我沒有去打擾他,而是自己默默的看著這一副畫,《破碎的心》是我最開始畫的畫,那個時候想把自己的想法用畫畫直接的表達出來,所以畫中的人就是我,在昏暗的光線下的我,是正常的油畫,但是偏偏我的心卻不翼而飛,畫中的女子捧著自己的心口,一雙眼睛清澈,卻好像有千言萬語沒有說,默默的想要傾訴什麼。媒體大多評價我這份畫太過於陰暗,讓人感覺絕望,但它其實是我最喜歡的畫。
“它其實是我最喜歡的畫。”我微笑著看著這幅畫,用中文對那個男人的背影說:“你也喜歡它嗎?”
聽到我的話,那個男人的背影馬上的僵直了,我能感覺剛剛那種靜謐的氣氛消失了,而空氣是凝滯的,緊繃的,他的拳頭握緊,我猛地感覺到了不安全。
“你。”我有點困惑的後退兩步。
然後,那個男人轉過了身,他柔軟的頭發稍帶深褐色,筆挺的鼻子,鼻翼在微微的扇動,告訴我這個男人在大力的呼吸著,唇緊抿,提示著他正在控製著他的情緒,最重要的是,那雙在黃昏的光線下,黯淡的眸子,現在正閃著奇異的光,那深褐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顏色,好像要把我的靈魂都吸進去,哈,我注視著他的眼眸,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三年前,那個秋天開始的時候,那個我絕望的離開他的時候,我的心如同一湖平靜的秋水,但是他就是那疾風,攪得我一池的漣漪。
我的腳步忍不住的後退,但是我猛地發現了我的逃避,怎麼了?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隻想著逃嗎?看來我也沒有進步多少嘛,隻要是在他的麵前,我就潰不成軍。
但是我微笑,我揚起胸膛,讓自己顯得那麼的鎮靜,我禮貌的說:“啊,棉閣先生,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