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百媚千紅(1 / 1)

每每入夏,萬花穀都會有無數花朵爭相開放,蝴蝶飛舞,香氣彌漫,仿若仙境。穀的正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杉樹,樹旁的木屋中住著穀主和幾個徒弟,徒弟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洛傾軒是穀主收的第一個徒弟,他本是被遺棄在路邊的嬰兒,穀主救活了奄奄一息的他,並把他帶回萬花穀撫養,此後又先後收養了五個孩子。“師傅,我們還要帶回來多少個小孩啊?”七歲的洛傾軒拉著穀主的衣襟問。穀主笑了笑,“傾軒可是不喜歡弟弟妹妹?”洛傾軒低頭看了看被師弟師妹們弄得亂七八糟的屋子和滿地折斷的花朵搖了搖頭,“徒兒沒有。”穀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般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那好,那為師便再收最後一個徒弟吧。”

穀主雖說還要再收一個徒弟,卻五年都沒有帶回來過孩子,洛傾軒以為師傅已經忘了這回事,這天卻突然被拉著去了戰亂的北方。“老爺爺,您有吃的嗎?”一個髒兮兮的小姑娘怯生生的問。穀主把她拉到一邊,問了她幾個問題,得知她剛剛年滿八歲在逃荒路上被父母遺棄時,穀主便笑著說,“既是有緣,便跟我回萬花穀吧。從此你便叫洛卿嫵,這是你傾軒師兄。”卿嫵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仍怯生生地,“多謝師傅收留,見過師兄。”

八年後——

“軒哥哥,你快看!”傾軒聽見卿嫵的聲音抬起頭,眼前的少女一襲淡紫色紗衣,象牙色的絲帶在腰間打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瓷白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幾近透明,長而濃密的睫毛下一雙桃花眼含著盈盈秋水,挺秀的鼻梁,小巧淡紅的嘴,嘴角微微向上翹著,“它受傷了,我可以把它帶回家嗎?”傾軒接過卿嫵懷中的兔子仔細瞧了瞧,“這雪兔似是被藤條刮傷了腿,你若是喜歡便帶回去吧!”“真的啊!軒哥哥最好了!”卿嫵點了點那兔子的頭,開心的說,“你又圓又白,不如就叫你麵團吧!”“你們在說什麼?這麼開心?”一陣爽朗的笑聲從涼亭外傳來,“逸言,你今日怎麼有空?”傾軒笑著問。蘇逸言和洛傾軒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蘇逸言是洛陽城裏天策府的門徒,天策府是當今盟主手下的專門鍛煉精銳部隊的部門,蘇逸言本是貪圖玩樂的富家公子,他的父母恨鐵不成鋼的把他送到如此殘酷的環境中磨礪,在天策府的兩年,嚴明的軍律雖磨練了他的意誌,但卻沒改掉他頑劣的性子,本就生了俊美異常放蕩不拘的臉,一雙劍眉下是一對深邃卻清澈的眸子,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唇不時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又永遠嘻嘻哈哈不知收斂。而洛傾軒則是風雅到了骨子裏的人,每天除了和師傅一起去城中的醫館為人看病,僅有的樂趣便是畫畫和撫琴,卿嫵總覺得他似仙人一般不染凡塵,白皙的皮膚,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狹長丹鳳眼,直挺的鼻梁,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據洛傾軒講,十年前,蘇逸言偷偷從家裏翻牆出來不小心摔傷,他碰巧路過便把逸言帶到醫館療傷,兩人就此成為朋友,後來發現逸言隻比自己小一天,兩人又結為了兄弟。

“今日我特意來看你們啊。”蘇逸言嬉皮笑臉的說,轉頭看見卿嫵懷中的兔子便拎起來看著問“小花花可是給我打了兔子吃?!”卿嫵一把搶回來,心疼的看著麵團,隨即又瞪了逸言一眼,怒道“不準動我的麵團!”“給我看看這兔子有什麼稀奇的?”逸言將兔子舉得高高的,卿嫵夠不到便追著他打,傾軒坐在琴前笑著看著打鬧的兩人。“蘇逸言!你把麵團還給…”沒看路的卿嫵一頭撞在一個人的胸膛上,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明亮沉靜的眼眸,那人將卿嫵扶好,沒有半分被撞到的惱怒,反而和顏悅色,“施主可有受傷?”卿嫵不好意思的後退一步連連道歉,這才看清了眼前的兩人。剛剛不小心撞到的是一個出家人,年紀輕輕卻麵容謙瑾步履沉穩,五官如雕刻版精致,卻飽含著與世無爭的淡薄,著一身灰布僧衣,背著一個黑色布包,顯然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而他旁邊的女人卻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襲豔麗的紅裝,長發隨意的盤起,裸露的雙肩,豐厚的朱唇,無時無刻不透露出萬種風情。

“我是穀主的大徒弟洛傾軒,不知二位來此所為何事?”洛傾軒起身行禮道。那小和尚正要回答,卻被那女子搶先一步,“果然,這萬花穀百媚千紅,這裏的人也如花般俊俏的很呐。”說罷目光便從傾軒身上拂過。“失禮失禮,小僧是玄閣寺長老的三徒弟莫忱,這位同行的姑娘則是五毒教掌門的女兒曼溪姑娘。”莫忱上前施了一禮繼續說,“我們半路相遇得知同來萬花穀便同行,施主可否引路,讓我們兩人見穀主一麵?”“二位請隨我來。”傾軒說完便帶著兩人離開,留下卿嫵和逸言留在涼亭內。卿嫵撫著懷中的麵團自言自語道,“萬花穀極少有生人來,這兩個人來做什麼呢?我們與玄閣寺和五毒教又未有過來往…”逸言拍了拍她的肩,“若是好奇,何不跟著一同去?”卿嫵搖了搖頭,“軒哥哥定會處理好的。”逸言眼眸一暗,隨即又亮了起來,拉起卿嫵道“聽說近日湖中的魚苗都已長成,我們去捉幾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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