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經的後果(1 / 2)

耳邊是仲夏夜特有的聒噪蟲鳴,鼻間溢滿著屬於林屋的腐朽氣味。

喻冉深呼吸,然後在心中難得長長歎一口氣。

綁架。

這個令多少父母心驚膽戰,有令多少警察頭疼不已的詞彙,此刻準確的形容了她現在哭笑不得的處境——雙手被反剪綁在屋中央的頂梁柱上,雙眼被蒙住,嘴巴上粘著一條從包裝箱上扯下的寬麵膠布。繩子勒的手腕生疼,一活動就有股鑽心的痛,喻冉竭力踮起腳讓手腕能與繩子齊平好將全身的重量分擔一些。

喻冉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這一切,作為一個活的太久忘了年歲的吸血鬼,卻被不是獵人甚至算不上身材強壯的普通人類以非常簡單粗暴的方式綁架至偏遠的小樹林裏,她是該檢討自己太過輕敵,還是該稱讚現在的人類不同往昔?

“十萬?阿三你灌了點馬尿就上不去炕了?這女娃子身上一塊布頂咱哥倆幾年的夥食費,少說也得七十萬!”耳邊傳來一粗狂男聲,緊接著有重物被狠狠拍在木桌上,拍的木桌發出求救的吱呀聲,瀕臨散架的危險。

七十萬?喻冉深深吐出一口看不見得鮮血,她居然隻值七十萬?尼瑪她的懸賞金在獵人追緝榜裏永遠是掛在單獨的牌子上,明碼標價足以買下一個小國七次,這還隻是單指近年來,在她活過的歲月裏,賞金誘人到她甚至想把自己綁了送去換賞金的地步。傻孩子錢就在眼前都不知道怎麼拿!

“哎大哥,你看那個好人家的女娃子會半夜三更的在樹林裏亂竄?附近連個鬼影都沒有,鬼知道這女娃子在幹什麼,還是盡快脫手好,免得惹禍上身讓咱倆有命賺錢沒命花!”另一道嬉皮笑臉的聲音勸道,說的粗獷男似乎有些心動,但又看這次的貨物實在十萬太虧,心裏數著錢搖擺不定。

不顧綁匪大哥爭論不休的賞金話題,喻冉難過的開始盤算自己貶值了如何再混賞金,要不要再捅個簍子什麼的提高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物價飛漲今時不比往日吸血鬼也要精打細算過日子,反正捅了簍子有人打掃,再說現在世界這麼亂簍子捅大了也不是她的錯,都是世道逼人。在心中給自己脫開關係找好理由後,喻冉心情愉悅了幾分,嘖嘖,好想念曾今狂放不羈揮金如土的瀟灑日子,可惜了。

“五十萬,就五十萬,這女娃子絕對值這個數,不能再少了!”領頭者的一錘定音結束了喻冉的身價討論,嘈雜聲瞬間小了,感覺到有人向自己走來,一支帶著劣質煙草味的手從麵前揮過一把拽下蒙眼的布,喻冉一時不太適應的眨了眨眼,才開始打量自己所處的環境。

嗯,倒挺像凶殺案場的,被綁到這裏,任憑喊破喉嚨,理她的也隻有夏夜不知名的小蟲子,喻冉繼續眨了眨眼,將視線投入敢於綁架她的英雄豪傑,遙想當年,前仆後繼的獵人在她手中灰飛煙滅,所到之處赤色彌漫,而這年頭,普通人也有兩把刷子,一個鐵鍬實打實的重擊到現在不幸受傷的頸部還有些微痛。她真是閑的,大晚上的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個念頭想一邊吃麻辣燙一邊看星星,走到半路,又覺得吃麻辣燙沒情調改成吃燙串,又猛然想到大半夜的誰家還在賣燙串時已走進目的地,正感歎自己神經病無藥可治一邊往回走,一不留神一張大餅臉一閃而過竟然被打暈了丟到這裏,等回家後一定要進行深刻而嚴肅的反思。

“哎大哥,咱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俊的女娃子。”綁匪組之一的瘦高個賊眉鼠眼小嘍囉渾濁的目光四四盯住柱子上喻冉,喉頭上下聳動,黝黑的皮膚裹著黃褐色的土灰,一口參差不齊的玉米黃牙被幹裂的嘴唇包圍,臉色慘白,卻有幾道血管突兀的在臉上爆起,幾乎可以看清血液的流動,“要不,咱先玩玩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