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冥道,現今法器之最,能克製鬼氣和鬼術,任何鬼怪在冥道之前都得臣服,據說的無族的祖傳寶劍。”
我走到一個不起眼的長刀麵前,這把長刀在司馬柏眾多的藏品裏顯得十分普通,鋼製刀身,刀柄兩麵上刻著“滄浪之海,清濁唯心”。“這把刀有名字嗎?”
柏哥走過來看了看,“這是一位不知名的鬼師托我爺爺保管的,說是三年後來取,可是也一直也不見他再來,就算作我的家產了。名字不知道,你想用可以自己給它取個名字。”
我突然想到了一首古民歌:“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這滄浪之海,清濁唯心,倒是像這民歌的意思。
“叫濯心怎麼樣?”
“濁心?灼心?”柏哥一臉肝疼的表情看著我。
“怎麼了?”
“我心絞痛。”
“屁!——是濯洗的濯!”
柏哥直接跳過用木劍練習的初級階段,讓我用選定法器,直接從學習中級鬼師的技能,但是基礎還是不能省略,於是這幾天我一直在蹲馬步、鍛煉體力、練習運轉靈力控製法器……一整天下來簡直就是從刑架上下來的犯人,還特麼是重刑犯。
柏哥所說的要求很高原來是這麼個意思,我蹲馬步的時候他就不斷給我加負重,直到我站不住了為止;我練習使用法器他就在旁邊用木棍不停地偷襲,若是我動作不夠靈活就會被他狠狠地敲上一棍,身上非紫即紅。他倒真不把我當一個菜鳥看,我是該得意呢還是該哭呢?
我閉上眼想睡會卻被晃得睡不著,躺在地毯上看著天花板上刺眼的燈光——柏哥怎麼把地下室弄得這麼亮,果然是有錢人,不心疼電費啊。睜開眼又看見柏哥端著兩個盒飯從上俯視著我,淡色的眼睛一眯:“打退堂鼓呢?晚了!起來吃飯,吃完繼續!”
我乖乖爬起來,想起柏哥曾經跟我說,要我以後挑起他的擔子,那時候我還不明白什麼意思。柏哥吃飯的時候皺著眉頭,人也很安靜,我想他應該是很焦急的,隻不過他平時的嘻哈逗樂把他的焦慮都掩飾了起來。頭頂的燈光亮得刺眼,可能在柏哥看來卻很正常不過,他這麼變本加厲的訓練我,是不是時間不多了?
我一想心裏就亂,最受不了成熟人士這種不露聲色的憂慮!
自從進了柏哥的地下室我就很少出去,吃喝睡都在這裏,隻偶爾去樓上洗個澡,現在已經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卜靈有時會打個電話過來,也是寥寥數語就掛了,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耐心,柏哥要求到的我都盡最大的努力做到,從前求學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好學這麼認真過。
一覺還沒睡醒,就有人踢我,我睜眼一看,柏哥拄著雪千裏正俯視著我:“起來,今天我陪練。”
我用濕毛巾擦了把臉,才看清了穿著黑色勁裝的柏哥,手腕上一對鏨銀護腕,身形苗條,但這身體裏隱藏的可是虎狼之軀。我打了個寒顫:“柏哥,你是說,我打不過你就成仁嗎?”
“少廢話,想打過我你還早呢,隻要你能堅持十分鍾就算你過關!”
我瞅了瞅牆上的掛鍾,十分鍾啊……我拾起濯心,立了個正,“柏哥多多指教!”便做好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
柏哥單手擎起雪千裏,甚是輕鬆,我看著就已經出了一身毛汗。柏哥倒是閑庭信步一樣,兩步走上前,一劍刺向我胸前,我轉身讓開,用刀背去擋,他卻順勢一腳踢向我下盤,我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幸虧我反應還夠敏捷,單手撐地跳了起來,接連擋下柏哥三番四次的砍、刺、割。我痛苦地左閃右躲,找了機會掃了一眼掛鍾,哇塞,十分鍾馬上就到了,一走神就見燈下一道黑影劈來,我連忙舉起刀去擋,柏哥毫不吝惜法器,刀劍相撞火花四濺,那衝勁一下子壓到我身上,膝蓋差點承受不住。我舉刀和柏哥僵持著,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還有半分鍾、二十秒、十五秒……
“消極怠戰,非死即敗!”柏哥力氣突然加大,我慌忙抽刀後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勢如破竹般地一斬到底,直接把我劈到地上了。
“不帶這麼玩的,難道我到時候還要跟鬼玩上個華山論劍,贏了才能請他入甕嗎?”我趴在地上抱怨。
柏哥氣定神閑地收起雪千裏,嗬嗬一笑:“我是師父,你不服也不行!趕快收拾收拾,你出徒了!”
注:《滄浪之水歌》,春秋戰國時期流傳在漢北一代的民歌,出自《孺子歌》,原文為“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作者已不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