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顏海和柏哥一路訓到醫院,“小白蘿卜,我轉個身的功夫你就能給我玩失蹤!”
“沒有!我是被那個人帶走的……”
“哪個?你這個樹懶哪個稀罕你?就算別人要帶你走,你不會反抗啊?你小孩啊?”
“我……”我被司馬柏訓的無話可說,作為一名鬼師,我實在是不合格,竟然睡著的時候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弄走,說出來夠丟人的。
“行了行了!王醫生,趕緊給他處理!”司馬柏說著把我推到一個中年女醫生跟前。那女醫生抿著薄唇笑嗬嗬地看著我,黑亮的頭發在腦後挽了個發髻,挺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內雙的眼睛不大,卻閃爍著精明的神采,讓我一下子想到了我母親。
“小嘉,又是你啊,腿上的傷恢複得怎麼樣?”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上次我住院的時候,這位醫生還來看過我,隻不過我當時還沒適應這個被顛覆的世界,沒有認真看待來人,隻記得她好像是司馬柏的朋友。
“恢複得挺好~”我說著,就被王醫生領進治療室,司馬柏和顏海也跟倆門神一樣跟了進來。
王醫生把我身上的繃帶全換了下去,檢查上藥之後又用幹淨的紗布重新包了起來。“處理的不錯,沒有感染。”王醫生說道,“但是,也不應該拖這麼長時間才來醫院!”
司馬柏斜著那雙淡色的眼睛瞅我,我立馬謙虛地說道:“是是,以後我一定注意……”王醫生又嚴肅地給我上了一堂課,從注意事項到對待身體健康的態度,我總算知道顏海那嫻熟的應急處理手段是從哪裏學到的了,有這麼一位敬業負責的醫生把關,顏海想不嫻熟都不行。不過,王醫生如果知道了顏雨受傷之後,還硬是在荒山裏撒了兩天野,會不會把顏雨關進小黑屋修行半年?
從王醫生的治療室出來,我又被押送著去做了全身檢查,然後就徑直去了後麵的住院部。這個醫院不算大,但是設備都是最先進的,據說是某個著名集團投資,誌在打造中國第一私人醫院。出了門診樓,穿過一個鵝軟石鋪就的小路就到了住院樓,一進病房我就看見了並排躺著的卜靈、顏雨和老馬,旁邊顏風一人在伺候著仨人,忙得不可開交。顏風一看見我們,就衝上來一副要揍我的架勢:“小嘉你是我祖宗!”
“啊?”我張著嘴啊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顏風這是在諷刺我,但是也沒心思跟他計較,走過去看躺在床上的幾個。
顏雨見我來了,從床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遞給我,笑著說道:“快把這些都吃了,要不然那個吃貨是不會醒的。”我接過來,卻沒什麼胃口,拿在手裏去看卜靈,卜靈身上掛著葡萄糖,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小嘉?”顏雨見我不說話,又喊了我一聲,我心裏有些壓抑,感覺夾在夾縫裏,自己快要瘋了。我倒了一杯水喝下,坐在顏雨床邊上就想,我到底是在逃避什麼呢?如果我真的是所謂的“罪魁禍首”,那我逃來逃去就能逃得了已經發生的事情嗎?如果我不是,那我現在的崩潰豈不是杞人憂天嗎?我的大好人生為什麼要陷在這樣泥濘的沼澤裏?
“顏哥、柏哥,有些事我得跟你們招了。”
顏海坐在離我很遠的椅子上,司馬柏坐在窗戶邊玩著手裏的煙,聽見我說話,所有醒著的人都看向我,我苦笑,心裏給自己打足了氣,才把那些奇怪的記憶碎片、夢裏白發老人的話、今早神秘人的會麵,連同我自己的疑惑都說了出來。
“我看我這個實習鬼師還是先暫停職務吧,你們看我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好了。”
司馬柏和顏海都沒有說話,各自盯著地板思考,屋子裏隻有空調嗡嗡響著。顏雨在我手裏又塞了一個削了皮的蘋果,我把憋著的話都倒了出來,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肚子是真餓了,拿起蘋果就啃了起來。顏雨也陪我啃蘋果,“我倒是覺得,鬼師你還得繼續做下去,這件事情你不查清楚,心裏永遠都是個疙瘩,要想弄明白怎麼回事,你就自己去查唄。”
我轉頭看顏雨,他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顏風正在床的另一邊削蘋果皮,櫃子上放了足足有十斤大蘋果,估計是司馬柏買的,司馬柏離開蘋果就活不下去,所以認為所有人都喜歡吃蘋果。想到這裏我就笑了出來,心情竟然放鬆了很多,再去看司馬柏,他正用那雙貓一樣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我的反應,我才突然感覺到,已經回家了啊!那些瀕死的經曆在這些熟悉的目光下都實實在在地成為了過去,還有什麼是不能麵對不能接受的呢!
“這樣吧,反正我給你們申請了一個月的假期,這期間小嘉你就專心調查這件事,我也會幫你。”司馬柏走過來從顏風手裏搶走一個剛削的蘋果,拍了拍我肩膀,“不用擔心,你說的那個神秘人我已經查清楚是誰了,以後他不會再來煩你。”
我抬頭看著司馬柏,兩人的輪廓眉眼都很像,隻是那人的瞳孔是黑色而柏哥的瞳色是少見的黃綠色,並且幾天不見,柏哥的眼睛看起來顏色更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