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為一開始的感覺耿耿於懷,但是我對這裏沒印象,那是不是就說明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我的錯覺?我不可能來過這裏,而且我又沒有千裏眼。
顏海走到石桌前把手電放下,從衣袋裏掏出了三支煙點著,平放在桌子上。他在沉沉地想事情,我們誰都不去打攪他,各自放下背包,自覺分工幹活。顏雨的胳膊上還有傷,我就主動承擔起搭灶做飯的任務,讓他和卜靈一塊去挑一處幹淨安全的地方,晚上休息用。顏風從山洞外麵搬回來兩塊方正的石頭,這樣搭起灶來就簡單多了,老馬從山洞的角落裏抱過一堆幹柴火,看這個山洞的保護程度,老馬應該定期到這裏來打掃,我們也不用太費力氣了。
吃過飯,我們撐起帳篷,早早地休息了。顏海說明天沒有什麼事,就讓我們都去睡覺,他一個人守夜警備。我躺在睡袋裏,聽著卜靈死豬一樣的呼吸聲,卻有點失眠。我們算是踏上了無族的領地,老馬說這裏有靈獸守護,可是現在外麵很平靜,哪有靈獸的影子?我們進來難道它會感覺不到?還是它知道是無族的遺孤就自覺退下去了?我對老馬始終心存芥蒂,雖然我應該很佩服他堅持守護族人領地的行為,雖然仔細想來他也沒有什麼問題,可能是因為他以前的行為已經在我心裏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了。
隔著帳篷,我能聽見老馬鑽出帳篷和顏海聊天的聲音,心裏又有點沒由來的發悶,我不希望顏海這麼信任他,可是他們是患難與共的同族同胞,我也不能跑過去嚼什麼舌根,那樣忒小家子氣。
睡了一晚上好覺,再睜眼的時候卜靈都醒了,正打著哈欠看著我,“小嘉,沒想到你比我還能睡啊~”
“不可能,誰能比得上你的睡功,倒是你,怎麼醒的這麼早……”我躺在睡袋裏清醒腦子,卜靈就把手表舉到我眼前:“你自己看看,都幾點了?”
我眯著眼睛看了看,“擦!”我麻利地鑽出睡袋,鑽出帳篷一看,顏風和顏雨正在燒飯,沒有老馬和顏海的身影。“都十點了!你們怎麼不喊我?”我匆匆穿上鞋跑過去,顏雨用右手遞給我一瓶水:“先洗臉去吧,小聲咋呼,大哥補覺去了。”
“哦……老馬呢?”我接過水壺,走到山洞口蹲下來洗臉。
“出去了,他說這裏的蘑菇很好,去弄點做湯。”顏雨不急不慢地回答我。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頭看著顏雨慢動作一樣攪著鐵飯缸裏的東西,飯缸的外表被熏得黑乎乎的,反而讓人感覺裏麵的東西會很好吃。“你們不怕他下毒?”
顏風笑嘻嘻地看著我:“沒想到小嘉還記仇,那哥哥我整天譏諷你,你沒想給我喂個毒什麼的?”
“去你的!”我甩了他一臉水。顏雨聽著也笑著看我,我心裏一臊,我是有點小肚雞腸了。
顏風和顏雨從來都是對顏海百分之百的信任,顏海信任的人他們也會毫無理由的支持,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就被他們接納。我是挺信任顏海的,但是顏海是顏海,老馬是老馬,可能我對顏海看人的眼光不是百分百的信任,畢竟他還曾經認為我這個凡胎是什麼世外高人呢。
一會老馬果然兜著一堆蘑菇回來了,我在一旁仔細的看著,蘑菇沒什麼問題,還挺新鮮的。卜靈利索的處理好了做了一鍋蘑菇湯,久違的香氣飄出來,我都要流口水了,壓縮餅幹果然不是人吃的東西!
上午沒什麼事兒,顏海在休息,我就和卜靈到處走走,其實也沒敢走太遠。站在山洞外麵的山坡往下望去,能看見一個被樹林包圍著的小鎮,黑色的屋頂在鬱鬱蔥蔥的樹木間顯露出來,那裏以前應該是一個挺繁華的地方,可是現在看起來卻冷冰冰的,毫無生氣。
我們在一塊幹淨的石頭上坐下來,太陽明晃晃地曬在臉上,腳下就是軟綿綿的像地毯一樣的草地,綠得很好看,這幾天的疲累被這個天氣和環境一掃而光了——無祖真會挑地方。
卜靈趁這會兒要給我看看身上的傷,我掀開衣服,肚子上的淤青已經完全不見了。卜靈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又一眼,“不可能啊!昨天不還是一片淤青嗎?”他用手壓了壓受傷的地方,“疼不?”
我搖了搖頭,真是一點也不疼。這下卜靈要抓狂了,“雖說是沒傷到內髒,可是這也……這也……”卜靈結巴了半天硬是沒找到合適的詞兒,最後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莫非,不會是……那個……”
“嗯?”我疑惑地看著激動的卜靈,有點抓不到頭腦,莫非是什麼,鋼筋鐵骨嗎?我看著就不像啊。
“純陽體。”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