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堰之行要做的準備很多,顏風和顏雨整天往家裏帶東西,占據了大半個客廳,我翻了翻:帳篷、睡袋、大帆布包、醫藥包、移動電源……還有好多我見都沒見過的東西。臨行的前一天,我們每人買了一套衝鋒衣,裝扮得像是一群出行的驢友。
準備可以說是做得很充足,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就在臨走的時候,司馬柏突然來電話說去不了了,鬼缽的那件事好像是查出來了點什麼,柏哥對那件事更上心,畢竟是涉及到了自己的肖像權。
顏海重新分配了一下東西,檢查了必帶的證件,我們就出發了。我們五個人開了兩輛車,司馬柏的車也被征用了過來,他車裏有導航儀,顏風開著在前麵帶路。車裏很寬敞,我都可以躺在後座上,卜靈還準備了一堆零食放在座位下麵:吃東西、看風景,真有種自駕遊的感覺!我心裏還蠻興奮的,不知道遠處有什麼新奇的東西在等著我。
車子開上高速之後就平穩多了,中途在服務區休息了半個小時,到了晚上十一點才下了高速,顏風直接開車到了一個預定好的旅館,裝備都留在了後備箱裏,我隻帶著隨身的小背包進了旅館,一到住的地方我就摔到床上睡著了,連晚飯也沒吃。坐車看風景是挺愜意的,但是坐一天車還是很累,那開車的更不用說了。
第二天睜眼一看表,都十點了,卜靈和顏海都穿戴好了,正在研究地圖,我匆忙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顏風和顏雨從另一個屋裏過來,一進門就抱怨床板太硬,睡得腰酸背疼,卜靈說活該,以後就應該多出來走走,這都養嬌氣了。
我們暫住的小鎮叫木魚鎮,是神農架旅遊的集散地,旅館一出門就是綠蔥蔥的大山,雖然是夏季,但是空氣很清爽。這個時候正是旅遊旺季,一會兒的時間就有好幾撥旅遊團出發了。我還納悶了,我們是來旅遊的麼?鬼師也時興公費旅遊怎麼的?但是顏海也沒有讓我出去玩的意思,吃過午飯就扔下我們走了,這個小旅館沒有網絡,也沒什麼娛樂項目,我們隻好在房間裏打撲克。
傍晚的時候,顏海領著一個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的男人回來:“這位是老馬,明天帶我們進山,今天我們一塊吃個飯。”
顏海言簡意賅的介紹完了,我們分別和老馬打了個招呼,就一起走著去了一個小飯館。小飯館裏都是些家常菜,但是環境倒是挺幹淨的,顏海拿出一瓶從A城帶來的好酒,把老馬樂得一晚上都沒合嘴。
由於第二天還要趕路,晚上不到十點,顏海就趕我們去睡覺了,說接下來有得罪受,趁現在得好好休息。沒想到我們這些城市夜貓子還真能睡得著,但是我晚上喝水喝得有點多,半夜起來了一次。摸黑從洗手間回來,我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突發奇想地想看看夜空。人家都說遠離城市的夜空才是真正的夜空,我還記得有個攝影師在西藏拍的照片,那天空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我站在窗前往外張望,外麵沒有路燈,但是天上也看不到星星,可能是今天天氣不怎麼好。天空上似乎有雲,一輪模糊的月影隱藏在雲裏,我盯著那輪淡黃色的月影看了半天,總感覺月亮周圍有一圈模糊的彩色,可能是月暈或者月華,我也分不清楚,也就推斷不出明天是晴天還是陰雨天。站了一會兒我就回床上接著睡覺,但是總感覺空氣裏有陣陣涼風,明明窗戶和門都關的好好的,也不知道這涼風是從哪裏來的。我的床和顏海的床是挨著的,我側身一躺下,就看見顏海的眼睛在幽暗的夜色裏泛著亮光,特麼嚇了我一跳!顏海躺在床上沒動,但是我看見他睜著眼睛呢,莫非他學張飛?我往前探了探身子,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還好他有反應。顏海略皺著眉,低聲說道:“鬼氣。”
“什麼鬼氣?”
“冷風,朝著一個方向去的。”
“哦……”我終於反應過來了,原來這空穴來的風就是鬼氣啊……看來光開個天眼果然不管用,天眼又不會開口告訴我,“這感覺到的冷風是鬼氣”,怪不得顏海拚命給我往腦子裏塞東西,回去還得繼續塞!
“那……怎麼辦?”
“不用管,睡覺。”說著,顏海就閉上眼睛睡了。這個……既然這樣,那就睡吧,我相信這屋裏的其他倆人不會對我見死不救的。
第二天早上八點,老馬準時出現,我們在旅館門口整頓好,鎖好車,就出發了。我們一人背著一個大背包,腰上掛著水壺,隨身帶著指南針和一把小刀——這裝備,讓我想到了野戰軍——就差一把槍了。
我們和其他來旅遊的人走的路完全不同,老馬分給我們一人一根一米多長的木棍,可以用來探路,上山的時候還能幫我們省點體力。老馬身高不到一米七,但是由於長期爬山,身體素質明顯比我們好,當然不包括顏海——顏海就一副特種兵的體格。我們沿著一條幾乎看不出的路往山上走,兩旁茂盛地生長這好幾米高的樹,對於五穀不分的我來說,這些個樹基本都長著一副模樣,老馬卻能給它分出好幾個類來,什麼櫟樹、楠樹、茅粟……我反正還是不認識它們。估計老馬是把我們當成來旅遊的了,也不知道顏海怎麼跟他說的,反正我們隻管閉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