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裏裝了半天木頭,就聽見門鈴響,也不知道誰這個時候來,我可不能再在這裏裝大爺了,立馬坐了起來,整了整衣服頭發,挪到沙發的一邊。
顏海打開門,司馬柏笑眯眯地走了進來,看我規規矩矩、端端正正地坐在一邊,就納悶地看了看顏海,顏海使了個眼色,司馬柏就了然了。
“小嘉,鬧脾氣呢?”司馬柏一句話差點把我嗆死,鬧脾氣?我多大了還鬧脾氣?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就是今天沒睡覺,困!”
“那就睡會吧,別死撐著了。”
我也想睡,那也得睡得著啊,再說我當大爺也得有個度,怎麼說這裏也不是我家啊。
我心虛地看了看顏海,那哥們一點反應也沒有,還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兒。那我是去樓上呢?還是繼續死挺著呢?
司馬柏看我沒回他話,就揚起他那細長的脖子盯著顏海家的水晶燈思索著什麼,感情這就是四十五度的憂傷?——我又跑偏了。
顏海拿上兩杯咖啡來,就倚在餐桌旁默默抽煙,司馬柏一臉難得的嚴肅表情,屋裏詭異的氛圍讓我有點無所適從了,那我是不是得調節調節氣氛?可是我從小就頭疼該怎麼找話題……
“那個……顏哥,我真的姓羅,身份證給你看看?”
顏海抬頭看我,看他那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特麼的又白癡了,住院的時候他們不都是看過了嗎?司馬柏那一臉嚴肅認真也終於破功,歪頭到一邊去捂著嘴笑。
你捂著嘴我就聽不見了嗎?笑死你,笑!
“顏海,我就說這麼個白蘿卜能知道什麼?他也就知道男的不是女的,大米不是黑的~”
“我……”我去,司馬柏這張損嘴,哪天一定要給他縫上!
“那我說,蘿卜,你認識那隻白虎嗎?”司馬柏轉頭問我。
“怎麼可能認識,我又不是動物世界的。”
“那你知道這個羅盤是幹什麼用的嗎?”
我瞪著司馬柏,我懷疑他沒長腦子,我連那隻老虎都不太認識,怎麼可能知道這個是幹什麼用的?
司馬柏自顧自的說下去:“今天早上西二不是說你身上有封印天眼的法術嘛,我就把這個白虎羅盤找來。這個白虎羅盤是鬼師界解除封印方麵數一數二的法器,可是連這個白虎羅盤都解決不了你身上的法術……真不知道你家是不是得罪了哪位厲害人物,是不是隱居之後改名換姓了?這樣猜測沒問題吧?”
感情柏哥在那兒仰望天花板老半天,就是為了醞釀這段話,他們真是,都拿我當小姑娘照顧了,我再這麼鬧別扭,自己都不當自己是男人了。
“我從出生以後的證件都在老家留著,我看過,確實寫得都是‘羅一嘉’,我父母的經曆也很清楚:我母親是中學老師,也算是公眾人物,她的經曆很多人比我還清楚;我父親是工廠職工,個人檔案都清清楚楚。他們確實沒什麼特殊的遭遇,隻不過在我一歲的時候,全家搬到了城裏,和老家那邊因為家族矛盾斷了聯係,就這些了。”
我長舒一口氣,看著司馬柏和顏海,顏海依舊低頭抽煙,司馬柏托著下巴默然。
“可能是法術不夠強?要麼是那隻白虎覺得我不適合當鬼師,解除了封印反而是禍害?”
司馬柏噗得笑了:“小嘉?你對你自己沒信心就算了,怎麼對我們還沒信心了?現在在這個鬼師界,比我厲害的隻有一個人,你能不能別這麼看扁我?”
怪不得這麼副大爺樣兒呢,原來是有資本啊……“我不是說你,我說顏哥~”我決心不理那隻開屏的雄孔雀,瞥了一眼淡然的顏海,還是顏海像大人樣,謙和穩重,雖然有那麼點嚴肅。
“小嘉,你這個笑話……真是太可愛了……”司馬柏也瞅了一眼沒反映的顏海,笑得花枝亂顫:“難道你不知道,我說的那個比我厲害的人,就是顏海嗎?”
我——去——瞬間我大腦海裏猶如千萬匹神獸過境,又轟隆隆響過一陣雷鳴,我就知道,我早該想到,像顏海那樣低調得華麗麗的人,不是世外高手就是大Boss啊!
司馬柏終於笑夠了,在我頗為不滿的目光注視下,悠然托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嗯,那就這樣吧,小嘉的事包在我身上,不管是哪位神仙給你下的封印,我追上天也得把他找出來!”
“……”我其實想說,別吹牛皮了,萬一找不到呢,您不就丟大發了嗎?可是一想,我這都被他嘲笑得體無完膚了,就別再找糗了,說不準柏哥還真有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