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掃過來,冰涼的爪子就貼上了我額頭,我腦袋還在嗡嗡響,身體動也不能動。而那女鬼又開始發出“咯咯”的聲音,似在笑,又像是哭,聽得我心髒都要抽筋了。突然,那女鬼的爪子就開始扣緊我腦門,要把我的魂兒給揪出來一樣,我心裏一陣絕望,我這輩子就這麼結束了嗎?不曾有過交心的朋友,不曾有過動心的愛情,自己在泥濘中掙紮了十幾年,卻……
突然腦袋上一鬆,四周也安靜了下來,我全身冰冷,有些恍惚。難道,我被那女鬼從身體裏拽出來了?就這麼死了?
有什麼東西從我頭頂嗖嗖地飛了過去,然後就聽見一聲悶哼,樓梯間的燈又亮了。我眯著眼看了看四周,那個女鬼好像被釘在了牆上,氣勢都沒了,像死了一樣,不過鬼是死不了的吧?我前麵站了一個人,手裏拿著一個葫蘆,比我的那個要大得多。葫蘆通體漆黑,上麵還有金絲鑲嵌成的花紋。那人拔開葫蘆蓋,我以為他會念個什麼“媽咪媽咪哄”,結果他就隻是簡單地把葫蘆往前一探,另外一隻手往後一拽,牆上釘的木釘樣的東西就被他扯了下來,那女鬼就被他打包收進葫蘆裏了。
我在看聊齋嗎?是燕大俠來救我了嗎?隻不過這個小倩有點暴力。
大俠轉過身來看我,那不是那個誰……捉鬼師?
那捉鬼師平靜地看著我,好像這樣的事兒在他那裏就跟吃飯撒尿一樣平常。我還沒反應過來,連我自己是死是活我都還沒弄明白,就見他在我身邊蹲了下來,動了動我的腿,我一聲哀嚎把他嚇得都抖了一下。我的個娘哎,這麼疼,看來我還活著,不過,我比那女鬼還嚇人嗎?
“斷了。”他語氣無比沉靜,就是在陳述一件事實,“怎麼不早聯係我?”這丫的還一臉疑惑!我心裏就一陣火大,“你就給了我塊破石頭,我怎麼聯係你?”我語氣相當不善,不過想想,人家還是咱的救命恩人,我這算是什麼態度。那哥們皺了皺眉,四下掃了一眼,撿起不遠處地上的小黑葫蘆,擰著轉了轉,他腰上的大葫蘆就閃了閃,“沒壞啊。”
你妹!我都說了我是個凡人,我怎麼知道這個玩意兒有這麼大的玄機?不過,剛才我摔下來的時候難道無意中觸發了開關?那他這麼快就趕來了,是“地盾”嗎?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麼逆天的技術?那我要不要加入他們?讓他們教我“地盾”也行啊,不過我去了也就是個白癡拖油瓶吧……
我正想著呢,腿上又傳來刺骨的疼,疼得我冷汗都涔涔地淌。
“你忍一忍,我給你簡單處理一下就去醫院,今晚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就說你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知道嗎?”他扯爛了襯衣幫我固定斷腿,一邊平靜地跟我說話。
不過,我這不就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嗎?
“忍忍就好”這就話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話,說這句話的人明顯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等他給我處理好,救護車的聲音就到了樓下,我渾身冷一陣、熱一陣,牙都咬爛了,話也說不出來,恍恍惚惚就沒了意識。
再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雪亮,雪白的牆,雪白的窗簾,雪白的被子,還有雪白的醫生護士……我機械的轉了轉頭,就看見那哥們,正倚著牆睡得正香。正巧醫生來巡床,走過來拍了拍他:“病人都醒了,家屬怎麼還睡著?快醒醒,讓開路!”
那哥們睜開眼看了看我,什麼話也沒說,站起來就往外走。我一看這情況不對啊,他再走了我就沒地兒找他去了。我這人知恩圖報,這哥們救了我一命,還把我送來醫院,估計醫藥費也是他墊付的,怎麼說也得把錢還給他。可是中年女醫生的臉正好擋在我眼前,給我看這看那,等醫生檢查完,帶著兩個小護士走了之後,病房裏就剩我自己了,心裏就一陣失落。我看了一圈,還是單人病房,我這是要破產啊!一邊的桌子上還擺著飯盒、杯子、水果、毛巾,一應俱全,這醫院的服務這麼好?
我往窗外看了看,太陽壓到地平線上了,分不清現在是早上還是傍晚。如果是早上的話還好說,要是傍晚……我好像還沒請假,今天晚上我要是沒在酒吧準時出現,我相信柏哥會不得不把我下到油鍋裏炸個外焦裏嫩的,更悲催的是,我的手機還在公寓裏。
再看了一圈空曠的病房,實實在在地體會到,我就是個孤家寡人,死在醫院裏也不會有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