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霧國,整個京都最有名的不是皇子公主,也不是名門公子,而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寒默兒。
據說她氣死親母,打殘幼弟,忤逆父親,苛待姨娘。還據說她貌醜無比,粗俗不堪,六藝不通,仗著一身武藝橫行霸道。
愛上街調戲美男,隨手從攤上占個便宜。雖說作惡無數,可耐不住人家有個丞相爹,再說她也從來沒闖過什麼彌天大禍,而且誰人不知丞相府的大小姐是個離經叛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無賴,當街打了太後的侄子、皇後的親弟,連當今天子都對她睜隻眼閉隻眼。在京都,她的惡名如雷貫耳,無人敢惹她,當然,也少有人敢跟她交往。
而敢跟她交往的人中就有靖陽侯之子雷諾、禮部侍郎之子楊恒遠,這二人可都是遠近聞名的紈絝子。
瞧瞧,說曹操曹操到,大街上迎麵走來的二男一女,可不就是這三人。
當中是一個十四五六的姑娘,穿著素青的衣裙,大步向前走,雙手前後搖擺,很是瀟灑自在。看她頭上隻一隻碧玉簪子把如墨的發絲簪住,隻留額前幾縷短發飄蕩;兩彎纖細的柳葉眉,襯得一雙眼睛越發的晶亮靈動,又帶著一絲絲的嫵媚風情;直挺的鼻梁,小巧厚實的嘴唇,怎麼看怎麼是一個清秀絕美的小美人。
隻是可惜了,在她左臉上有一條從左眼角到下巴、狀如蜈蚣的疤痕。乍一看隻覺得恐怖惡心,誰還會在意其他。
左邊是一綠袍男子,十六七歲的樣子。手拿一把扇子,隨之腳步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另一隻手。他身穿嵌金絲墨綠長袍,上麵用同色係淡色絲線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襟口微開,露出裏麵白色的內袍;腰間係一條青色流水紋腰帶,中間嵌著一顆橢圓的紅寶石,右邊還吊著一枚古玉佩;腳踩著黑色雲紋靴,在長袍下若隱若現。
再仔細看來,他身材頎長,略顯瘦弱;眉稍濃,丹鳳眼,眼神輕浮帶著淫光,看人時眼角後吊,說不清的風流韻味,隻是若是仔細查看,你會發現有看不懂的深沉在其中;鼻梁高挺,使得五官更顯立體;上唇薄且有點翹,下唇厚實,看上去似笑非笑,更添俊俏。
這就是楊恒遠,活脫脫一個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右邊是一紅袍男子,十四五歲的年紀。蜜色的光潔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狹長深邃的鳳眸,如同蓄了一池星光;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完美的唇形,無不張揚著高貴和優雅。
他身穿大紅色直圓領廣袖長衫,上麵著銀線細紡的暗荷花紋,頭上發髻用金冠束著,兩條各串了六棵大東珠的殷紅絲線自金冠兩旁垂到胸前,迎風而立,英姿颯爽。他身側佩帶著一把暗紅色的劍,腳上也穿著紅色的福字鞋。整個人稚氣未脫,卻已然有風華絕代之姿。
這就是雷諾,擁有皇族血脈的靖陽侯嫡次子,正經的皇親國戚。
人們遠遠看到他們三人來了,呼朋引伴的避開了去。
“看,是丞相家的大小姐!她又來了!”
“老李,你的攤子快收一收,小心惡女看上了!”
“兒子啊,你快躲一躲,別被惡女看見了,周家的二郎就是被她調戲了現在都不敢出門!”
“那個惡女還有臉出來?我們京都女子的臉麵都被丟盡了!”
“噓,劉嬸,小聲點,可別被她聽見了!她可是連親弟弟都下的了手的人,你不怕,你家草兒也不怕。”
“娘,我不怕,她好厲害,上次我看見她把王二癩子給打跑了。”
“草兒,別說了,快,跟娘回家。”
人們畏懼厭惡的目光絲毫影響不到寒默兒的心情,隻是雷諾有點憤憤不平:“這些愚昧的人聽了點流言就敢這麼詆毀老大,事實明明就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