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頎長挺拔的背影,而唯一不一樣的,便是那背影,脊梁帶給她的感覺。
夢中那個是孤寂冷冽,而這個是淡漠至極。
這個男人是誰?
如此一個問題飛速閃過腦海,安菲依迪斯還沒想完,那個身影便緩緩徑直地轉身。
陽光極其刺眼,安菲依迪斯根本看不清他的容顏。
同樣純白的丘尼克,和同樣恰到好處的下頜骨輪廓,他的一切皆是那樣恰到好處。
安菲依迪斯也許這輩子,皆不可能見到長相如此完美的男人了吧。
頃刻之間,沒停留一會,在他淡漠深邃至極的眸光與安菲依迪斯疑惑的眸光瘋狂交纏之後,他的眸中閃過一絲欣喜和訝異。
但瞬間,那眸光瞬間壓抑下來,壓抑到雙眸中什麼都不剩下,極其純粹的眸光。
安菲依迪斯順著他的眸光,看向身邊靜立著的索雅,索雅亦是抬首看向遠處那個男子站立的地方,唇畔微蹙。
莫非,他是那個叫西亞斯的男人?
他開始向安菲依迪斯邁動步履,緩緩向她纖細的身影逼近。
他本來站在離自己大約十米的地方,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越變越小。
十米,九米,八米,六米,四米……
直到近的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
陽光愈來愈自然地落在了他的容顏上,頃刻之間,安菲依迪斯清晰地感到,自己鼻腔之中有一股瘋癲的液體在向外蔓延!
自己,不會又要流鼻血?
如此失禮的事情,自己竟然在兩個陌生男人麵前做了兩次!
待他離她僅有短短兩米,他的呼吸幾乎徑直落在安菲依迪斯的臉上之時,安菲依迪斯強迫著自己,極其艱難地將那奔湧的鼻血咽進了喉中。
當他清晰地看清安菲依迪斯的時候,他如同罌粟一般鮮紅的唇畔揚起一個極其精致的弧度,一個極其精致的笑便赤裸在安菲依迪斯麵前。
笑得極其燦爛。
但是,他的笑在看到索雅的一瞬間,頓時壓抑了下來,最後竟然消失不見了。
下一刻,他竟然又邁出步履,還緩緩向著安菲依迪斯靠近著。
安菲依迪斯幾乎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索雅卻在這瞬間,將手從安菲依迪斯纖細白皙的手腕上鬆開頃刻之間,安菲依迪斯手腕上的溫暖消失殆盡。
頓時,索雅伏跪下來,狠厲低下了頭。
“殿下,今日可是祭祀大典,今日殿下還想對公主做什麼呢?”
索雅緩緩吐出,聲音極其清冷冰涼,幾乎旁安菲依迪斯周身戰栗。
刹那間,西亞斯的步履驟然停駐,他徑直落在安菲依迪斯身上,如同灼火一般的眸光,此時也消失了。
“希望,殿下自重。”
她又極其淡然地加上了一句。話音未落,索雅便站起身來,又將右手有些狠戾地握住了安菲依迪斯的手腕。
看都未看西亞斯一眼,便攙扶著安菲依迪斯轉身,朝著不遠處裝潢極其精致大氣的馬車望去。
頓時之間,又是一道灼熱至極的眸光落在了安菲依迪斯背上。
身後傳來極高的鞋跟落在地麵的聲音,安菲依迪斯不自覺地回頭,竟然是三四個和自己妝容穿著基本沒有多大差別的女子。
同樣是純白如紙一般的丘尼克,同樣是那個耀人瞳孔的銀製皇冠。
不過,她們的發絲純黑,皮膚雖然遠沒有歐洲人白皙,可是極其精致的五官是絲毫掩蓋不住的。
是一種極其純淨的美麗。
她們睨了安菲依迪斯一眼,當目光停留在她如同黃金一般的發絲之時,她們眸中的無數鄙夷開始瘋狂泛濫。
她們同樣在侍女的攙扶之下,穿過安菲依迪斯與西亞斯的中間,西亞斯被第一個女子擠得不得不退後一步。
她們極其淡然地走向馬車,然後攀上馬車前的欄杆,看都未看他們一眼。
索雅手腕上用力,將安菲依迪斯扯向遠處的馬車。
安菲依迪斯驚訝地感到,自己每走一步,身後那個頎長的身影心便被揪起,直到自己走到馬車旁,那種讓人心痛的眸光仍舊停留在安菲依迪斯的背上。
他起碼比她好。
那個背影,他起碼知道自己心痛的究竟是誰。
而她,被如此不堪的心痛折磨著,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再為誰心痛。
而且,他離她那麼遠,他整個身體的輪廓她都無法估計。
大概是這個小丫頭在這十六年中極其思念卻見不到的人吧。
或許是她爸爸?
索雅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一些,然後安菲依迪斯就攀上了那個用極好木材所做成的欄杆上,挪動著身子進了那個裝潢極其精致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