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莫淮安侍立在一旁:“是降頭。”
鬥笠人揮了揮手:“不一定是降頭,也可能是變了你家的風水格局,這種東西一般人能看出點門路來,但是正兒八經要害人,任你把家裏折騰得天翻地覆也看不出一星半點兒的東西來。”
莫家幾個人都露出的確如此的表情,鬥笠人接著問:“既然是要請我來,肯定是出了事了,說來我聽聽。”
“誠如仙師所言,從一年前起,莫家幾個偏遠的院子就開始鬧鬼,半夜鬼哭,用了不少東西,硬是找不到半點鬼氣。”
“這是歪門邪路,你們這群正道義士能找見才怪了,接著說。”
“半夜鬼哭號,持續了大概半個多月,就變成了活人半夜鬼哭,不少下人開始到了子時便嘶嚎,但醒了丁點都想不起來,過了一個多月,這些下人都……都發狂而死。”
鬥笠人用筷子敲著桌延,沉吟半晌:“光是下人出事你們也找不到我頭上來,說吧,現在出事的是誰。”
莫淮安露出一個尷尬的神色:“是莫家嫡係的血脈。”
沈淽君嗤笑一聲:“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一開始找人破了這事不就行了,現在那不知道是什麼的鬼東西收了活人的魂兒,變凶了不少,鬧成這樣才找人。”
莫家幾個子女都翻了白眼,心想這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堂堂莫家請人來捉鬼,麵子還要不要。
鬥笠人拉著沈淽君出了大堂:“行了,這事我包圓了,該給我的好處得給,知道不?”
見莫家人都待在大堂不動,鬥笠人惱怒道:“都戳著當杆子呢?還不趕緊帶路去一開始鬧鬼的地兒?”
莫淮安道:“仙師?就今晚?”
鬥笠人恨不得一巴掌糊在這個家主臉上:“不然呢?這東西凶的不得了,見外人來了肯定要發難,今天不弄明晚整,你家裏人就死了一半了!”
她這話不是危言聳聽,莫淮安連忙跟上去:“仙師,這邊請。”
沈淽君被她拉住,不滿地嚷嚷:“我還沒吃飽呢!你過去捉鬼,我先吃兩口啊。”
“吃吃吃!憑什麼我幹活你吃香喝辣!一塊去!”
他們身後一人見沈淽君泫然欲泣的模樣,忍不出笑出聲,沈淽君聞聲看過去,見是一個小姑娘,穿了一身騎馬裝,墨發高束,眉目清秀,頓時掙開鬥笠人的手挨挨蹭蹭到了小姑娘身旁,嬉皮笑臉道:“敢問姑娘芳名啊。”
那小姑娘登時紅了臉:“莫歆瑤。”
“好名字,好名字啊,我叫沈淽君,姑娘待會兒跟緊我,那個母老虎一發飆六親不認,別被她誤傷了才好。”
鬥笠人涼涼看他一眼,不再理會。
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莫淮安站定,道:“就是這裏。”
鬥笠人瞥了一眼,這院子破門破屋,雜草叢生,她正要抬腳進去,一隻碩大的灰皮老鼠就擦著她的腳邊飛快地溜過去。
那老鼠碩大如鬥,拖著一根長長的尾巴,沈淽君見了,手快如電,手裏墊著一塊帕子捏著它的尾巴拎了起來。
在場眾人都未看清他的動作,那灰皮老鼠就在他手中掙紮起來。
站在他身旁的莫歆瑤嚇了一跳,猛地後退一步,沈淽君隨手一扔,那灰皮老鼠就撞死在牆上,殘破不堪的老牆上崩開蛛網一樣細密的縫隙。
鬥笠人眼神嫌惡:“這地方邪門。”
莫淮安道:“邪門?這裏的風水……”
“你家的院子這兒以前有這麼一棵樹?”
鬥笠人聲音不冷不熱,莫淮安這才注意起來,狐疑道:“院子有樹,莫家有樹的院子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