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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花謝,雲卷雲舒,一夢溫柔鄉。眼前煙花絢爛,渀佛五彩繽紛的流星,劃破寂靜深沉的夜幕,氤氳似霞。
我環顧四周,知道自己大約又夢到從前了。
窗外夜色朦朧,垂柳依依。室內香煙嫋嫋,燭火搖曳,燈影綽約。
夢中的我精心梳妝了一番,準備好西湖雨前龍井,複將琴弦一一調試,靜候今晚的客人。
雖然裴昀極力反對我掛牌見客,但在我的軟磨硬泡下,他終於勉強首肯。但前提條件是我見客不得超過一個時辰,且見客時隻需唱曲清談,不得有越軌之舉。每日最多見客一次,必須有他的手下在門外守衛。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推門而入。他手執玉骨扇,膚白如雪,一雙藍瞳湛藍似海,眉宇間英氣逼人。在見到我的一刹那,眸光陡然犀利如鋒,很快便又掩飾過去。
我心中微微咯噔,麵上卻微笑道:“公子請坐。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
錦衣公子在我對麵坐定,將我上上下下好一通打量,玉骨扇輕輕敲打肩膀,道:“玉樹□花。”
玉樹□花……
此曲在坊間廣為流傳,在不少歌舞坊中都是點唱率最高的曲子,但我卻不喜此曲。“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靡靡之音,窮奢極欲,乃是亡國之兆。
但本著“客官高於一切”的行業道德,我還是按他的要求唱了這曲《玉樹□花》。曲罷,他端起清茶小嘬一口,似真似假道:“唱得不錯,淫豔而不失清麗,果然配得上你這張紅顏禍水的臉。”
我的身子驀然一僵,臉上的笑有幾分掛不住,“公子這話什麼意思?小梅聽不明白。”
“小梅?”他將白玉茶盅捏在手中細細把玩,半晌,抬眸直視我:“我是叫你玉小梅,還是該稱你一聲……梅知雪?”
我暗自震驚不已,此人為什麼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難不成,太後的人這麼快便發現我的行蹤了嗎?
案下的手指驀然收緊,我壓下心緒,強作淡定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女扮男裝混入歌舞坊?”
“原來早就被你看穿了,真沒意思。”她撇撇嘴,道:“明人不說暗話,我是裴昀的未婚妻拓跋珊。梅知雪,要見你一麵委實太不容易了,裴昀將你保護得很是穩妥。”
未婚妻……
我緊緊盯著她:“你說……你是誰的未婚妻?”
她訝然地將我望著,笑靨如花道:“你竟不知道嗎?昨日皇上下旨,為我和裴昀賜婚,婚期定在一月之後。原來他還沒告訴你,嘖,這就是他的不對了。”
我咬了咬唇,一字一字道:“我不信。”
那些溫存繾綣的誓言猶在耳畔,他說他同我之間的婚約並沒有作廢,有朝一日,他會光明正大的娶我正門,他絕不會是背誓之人。眼前這個番邦女子怎麼可能是他的未婚妻呢?實在太荒謬了!
“若你不信,大可以親自去問他。”她似是一眼看穿我的心思,饒有興致地笑道:“梅知雪,你與裴昀的一紙婚約自梅家失勢那一日起便作廢了,你在還癡心妄想些什麼?”
現在想來,要麼是我當時年幼無知,要麼是我又驚又悲傻眼了,這種正室見偏房的場合最重要的就是氣勢,氣勢!氣勢上決不能輸!再者說,我與裴昀有婚約在前,相識相知相許在先,若非梅家遭遇劫難,我和他早已終成眷屬,哪裏還有她什麼出場機會?
我多麼想使勁搖晃夢中的我,說:“快醒醒,千萬不能包子!這不安好心的女人擺明就是來破壞你和聖僧的,決不能讓她得逞啊!”
奈何人在夢中,依然身不由己。
拓跋珊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地在屋內來回踱步,道:“梅知雪,我知道你想為梅家平反,我可以告訴你那本名冊在哪裏。”
名冊……我猛地抬起頭,追問道:“你怎麼知道名冊的事?”
“這你不用知道。我問你,最近可是有一位白衣公子經常來聽你唱曲?”
我疑惑道:“裴公子?”
拓跋珊笑道:“裴乃國姓,天子腳下,自然王公貴族雲集。你可知道他是誰?他就是……”她在我身旁停下腳步,俯身對我耳語道:“當今太子殿下,裴覽。”
我驚得倒抽一口冷氣,卻聽她又道:“名冊就在他手上。我可以助你混入東宮取得名冊,不過作為交換條件,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