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的空間裏四處都是蚊蟲的低語,牢獄中的少年蜷縮在牆角處輕輕地抓撓著紅腫的皮膚,皮膚上趴行的醜陋昆蟲在少年稚嫩的手中死亡,少年雙眸無光,仿佛對人生已經失去了希望,從他白皙的肌膚不難看出,少年曾經的生活過得應該還算不錯。
“閆峰,走吧,開庭了。”
牢房外一名中年男子出現在少年的門前,望著門內名為閆峰的少年,中年男子一陣歎息,這本該在學院內肆意揮灑青春的孩子,卻因為雙親的死亡淪落到如此地步。
“我錯了麼?”
閆峰茫然地抬起頭,稚嫩的臉上滿是疑惑,“孔子雲: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那混蛋殺我父母!難道他不應該償命麼!”
是的!閆峰迷惑!閆峰憤怒!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你的雙親是因為一場意外導致的死亡,與他人無關;就算他真是犯罪嫌疑人,你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質控他,如果你真想讓你的雙親沉冤得雪,那你應該去成為一名警察,尋找證據為你的親人翻案,他家的財勢,在秩序的權威下不值一提,而現在的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中年男子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弱勢群體想要得到公平,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速成的過程,接下來他也該為他的魯莽,而付出代價。
死亡亦或者進入永遠的囚籠之中。
走出牢房的瞬間,閆峰看到久違的陽光,十分溫暖,沒有蚊蟲叮咬,有一股讓人沉迷的舒適感,同時也讓閆峰對那黑暗的空間留有一絲陰影。
走上警車,閆峰無助地望著身邊兩位身穿製服的執法者,卻得不到回應,閆峰能看到兩位執法者眼中的不忍,閆峰知道,他們看出來了!是啊,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殺人償命,對於那混蛋的家人而言,他閆峰或許也罪該萬死吧?
閆峰默默地低下了頭,他知道,他的正義不會被聲張,秩序之下需要穩定,正如那中年男子說的一樣,他的父母是意外死亡,他沒有足夠的證據,想打破人們辛苦建立的秩序,挑釁秩序的權威,就必須受到懲罰。
是槍決麼?
閆峰渾渾噩噩地走上了審判的高台。
“你認罪麼?”
“認罪。”閆峰不想死,可人證物證據在,閆峰也找不到狡辯的借口,雙眸中閃過一抹絕望。
就在法官即將拍板定論時,“等一下!法官大人!”
閆峰望了眼原告席上的兩眼淚痕的中年美婦,雙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閆峰仿佛想起了母親最後一次的低語:“不要報仇,好好的活下去……”
不知為何,閆峰的眼角滑過幾滴晶瑩,眼淚止不住地流出,法院中回蕩著閆峰輕輕的抽泣聲,害怕、難過在閆峰心頭交織。
“被告所謂何事?”
美婦眼中怨毒的神情直指閆峰:“法官大人,我想將他送進《囚籠》,請法官將其緩刑三年。”
“囚籠?”法官不是不知道,隻不過他也沒想到婦人會這樣選擇,要知道,《囚籠》相當於給了閆峰一個機會,可是這個機會哪怕是犯人本身,也一般不會提及,槍決,一槍頭點地,來得直接,談不上多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