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箭在弦上,不發也不行了。隻能先忽視他,清清嗓子,繼續道:“是這樣的,昨晚吧,我和靜雪貝三公主邀請,來府中作客。晚上我睡不著,就在園子裏溜達了一圈,剛好溜到了這裏。然後,我在這裏遇見了這位月公子。”
頓了頓,見大家都沒有插話,我接著說:“因為我沒去過蜀國,所以就纏著月公子為我講了一些蜀國的風土人情,月公子講得有趣,我也忘記了分寸,這聊啊聊,幾乎聊了半個晚上。”
既然北辰銀月還能和我聊天賞月,那所謂的強暴之說,當然是無稽之談。
“秦王妃的意思是說,公主殿下在說謊麼?”芷蓉還是那樣很無辜很沒有立場的語氣,不過,這句話,實在刻薄得很。
如果我堅持自己的說辭,就是擺明了陷害三公主。
但如果我不堅持,那就說明我剛才自己在說謊。
“公主是喝醉了,醉了的人,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也許那不過是個夢也說不定。”我開始強詞奪理。
說完後,我擦了擦汗,默默地退了下去。
言以至此,無論他們信還是不信,反正我盡力了。
人生的事情啊,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我也不能為北辰銀月或者那些無辜的黎民百姓負責。
再看北辰銀月,他不知可否,既沒有應和我,也沒有拆穿我,隻是靜靜地看著我,古井無波的眸光,深邃而複雜。
“如果按照秦王妃所說,昨晚一直在這裏與這位月公子閑談,那秦王妃一定知道很多蜀國的習俗吧。不知道王妃方不方便,也讓我們知道一些?”這一次出招的是駙馬爺。
我一頭黑線。
怎麼那群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我從哪裏找出蜀國的風土人情來?
然而,如果我回答不出來,我也一定會被大家當成作偽證的犯人,搞不好和北辰銀月一起遊街。
“咳咳,那個……是這樣的…蜀國嘛……就是……那個……”我煞有介事地——結結巴巴!
“蜀國在紅海南側,幅員與人口皆是秦國的一半,但是土地肥沃,氣候宜人,蜀國人重文不重武,百姓喜靜不喜戰。他們的節氣與秦國一樣,隻是多了一個百花節。聽說在五月百花節的時候,蜀國的少女們會紛紛走上街頭,如果遇見合意的男子,便將花扔到他的身上,倘若花砸到男子,而男子也願意接受它的時候,這對男女便算定情……”
這些話,並不是我說的。
我轉過頭,看著神色淡淡,此時正在侃侃而談的納蘭靜雪。
他那麼自然地接過我的話,手也順勢扶在我的腰上,雖然是那麼不經意的動作,可是,我卻覺得鼻子有點發酸。
剛才的剛才,我還有點害怕,以為自己是孤軍奮戰,可是現在,我一點都不害怕了,心裏很安寧,因為他在身邊。
他站在我的身邊。即便我滿口胡言,即便我扯的謊言違逆了他的期盼,他依舊站在了我的身邊!
“老四,你怎麼替弟妹回答了?”太子淡淡地打斷了納蘭靜雪,不含任何感情地問。
納蘭靜雪長期與蜀國對抗,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知道這些常識,有什麼稀奇?
“小蟲早晨回來的時候,一直在我耳邊講這些事情,我都快要背會了。我本還在想,她到底是從哪裏聽說了這些話。原來是從這位月公子口中知道的。”
麵對太子納蘭靜哲的疑問,納蘭靜雪如此回答。
臉不紅,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