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腰上一隻紅色的小鼓說。“這些動物真是有意思極了,我前幾天還打算弄一些發光的鱗片過來,沒想到這些骨哨還能吹響,真是造物主的奇跡。”
他撥弄了小鼓,戚嬌看到一排微微發黃的乳白色牙齒,掛著一些白褐色的羽毛,看起來竟然有些名族色彩的藝術感。就好像她旅遊在荔城看到的那些工藝品一樣,這些小牙齒隨著擺動還能在小鼓上弄出些聲音來。
戚嬌一下子就紅了眼睛。
那一排小牙齒,應該是翼族的獸人牙齒.....
她聽到自己難聽的嗓音從喉嚨深處發出聲來。“你難道就沒有把他們當成生命看?你以為這些是什麼?一隻蟲子?一片葉子?”她的嗓子自那次開始,就有些不好了,聲音沙沙的,尤其是刻意拔高的音量,就像指甲蓋刮在黑板上刺刺拉拉的聲音。
陳老嫌棄的看了她一眼。
她把手從繩索裏解開,通紅的手腕一下按住了安琪的腹部。那裏流出來溫熱熱的液體在那裏如同沸騰的鐵鍋,連蓋子都阻止不了往外冒的水流。讓她覺得手心發燙....
“安琪...安琪?!”她叫了兩聲就不敢在叫了。伸手從包裏拿出了一些幹枯的草放在嘴裏咀嚼。然後手指發燙的塗在那裏,可是越流越多。她手上也酸麻的幾乎一點力氣也沒有。
陳老給他們的藥就是吃了昏昏沉沉的,她自己都有些分身無力。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才恢複了一絲神誌。
那幾個獸人根本就不管她了。
戚嬌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害怕的,手指發抖的在背包裏摸索,她托著她白色的羽毛。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火折子,顫顫巍巍的往傷口送。黑色的煙霧從傷口裏冒出來。她聽見了細微的肌肉抽動的聲音。和肉燒糊的聲音,滋滋的作響....
那一片傷口帶著羽毛幾乎都要燒幹淨。她忍著眼淚把那麼大一塊的傷口都用火烤了一遍,才勉強止住了血,那些潮濕的植株,被她連根扯起來,緊緊的按在了傷口上。
戚嬌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脖子上的項鏈幫上了忙,在她需要某一種植物的時候,它就會吐出之前吞下的植物...
等安琪的胸口慢慢的緩了下來,她才意識到手上的位置已經變得僵硬起來。她看到慢慢變得腫起來的胸口,還有越來越冷的軀體....
等日上高頭,她們不得不把戚嬌拽起來趕路。她身後的陸地越來越遠,那些殘忍的戰爭,好像已經離開自己而去。陳老有十足的把握讓人追蹤不到他們,他灑下了一種菌類磨成的粉末,在他們離開的地方。
他對自己的認知非常滿意,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他如饑似渴的尋找各種神奇的草藥,為自己所用。這點連她都有些佩服,陳季平是學醫的,但是對這些草藥的研究,遠遠沒有陳老的高深。他踩著獸皮和竹子包裹的鞋子在腐葉上行走。
“你就一直背著一隻死鳥走下去?”
他忍了很久,終於開口:“它已經死了,你又能怎麼樣?找我報仇嗎?”他一隻眼睛挑釁的看著戚嬌,好像等著她發怒一樣。
戚嬌眼皮都沒有抬。
她找了一處有綠茵茵的草坪的地方把安琪埋進去。又摘了蒼耳放在她手裏,這才用土將她埋起來。這一次,陳老倒是沒有攔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