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是空蕩蕩的一片，空氣冷得都浸到人骨子裏去了。
馬漸漸停了步伐，明寰淵將傅筠映扶了下來，細細確定她沒有受傷。
“這是哪裏？”
停頓了片刻，明寰淵低低地回答：“死亡穀。”
傅筠映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腦海中隱約閃過在書上看到的幾行字：
死亡穀，進去過無數人，出來的卻寥寥無幾，據說裏麵的石塊會漂移，嚴重缺水和酷熱，晝夜溫差大，繁衍著大量飛禽走獸，名符其實的死亡之地。
傅筠映斟酌著：“能走出去嗎？”
明寰淵緩緩地搖頭，這是他一生中為數不多的一次猶豫：“不知道。到目前為止隻有三個人走出來過。”
“你見過他們嗎？”傅筠映呼吸有些急促。
“隻見過其中一個，鹿崢派的玄璣道長。”明寰淵輕輕皺著眉頭，臉色看來有些不好，“另外兩個分別是頤空派的雲舟大師和浮幽穀的落霞仙子，其中雲舟大師已經逝於人世。”
“那個道長怎麼說？”傅筠映抓住重點。
“他說，他當初也是憑著運氣出來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而且裏麵危險重重。”明寰淵停頓片刻，聲音慢慢變得輕緩，“進去的人，隻好聽天由命了。”
傅筠映呼吸一頓，還想再問下去，卻見明寰淵突然倒下，連忙跑過去想要將他扶起，觸碰到身體的手卻有一種熱熱的黏稠感。
“你，你！”傅筠映眼睛裏是滿滿的急躁。
“別怕。”明寰淵的聲音帶著虛弱，卻能驅散人內心的不安與寒冷，“是毒發了。”
傅筠映幾乎說不出話來，她才發現明寰淵的背後插進了一支箭，扶著人的手顫抖得厲害。
“怎麼辦，怎麼辦？”
明寰淵嘴唇漸漸發青，接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地上，輕輕叮囑道：“我先運功將毒逼出來，你就在旁邊別動。”說著便閉上了眼開始運作。
很快，傅筠映就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緊咬著的唇透露出她的緊張。
大概一刻鍾後，明寰淵頭頂開始冒黑氣，皺著眉頭，臉色還是略顯蒼白。
傅筠映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屏住呼吸觀察著明寰淵的一舉一動。
終於，睜開了眼，明寰淵首先入眼的是傅筠映嚴肅的神色，笑了笑，不羈中帶著一絲暖意：“擔心我會死？”
傅筠映現在卻開不起玩笑：“沒事了嗎？”
“嗯。”明寰淵輕輕點點頭。
傅筠映沉默了片刻有些猶豫地問道：“現在你背後……怎麼辦？”
明寰淵一臉輕鬆的模樣，無所謂地聳聳肩：“就讓它這樣吧。”
“別開玩笑。”傅筠映淡淡地皺皺眉頭，“怎麼做？”
她記得電視劇裏演的，通常中箭的地方都是比較嚴重的傷口。
明寰淵低著頭悶悶地說了個字：“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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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
茶館。
二樓房間。
紀襲歆倚在窗前看著牆上的油畫，眼裏帶著清風似的憂愁。
不知道傅筠映遇見明寰淵了沒有，明寰淵一定是刻骨相思的吧，因此傅筠映才會夜夜做夢。
她也是，有時也會夢見他，夢見和他一起在漫山遍野的花叢戲遊，笑容是如此澄澈明朗，仿佛一切從未改變。
隻是，夢醒了，你也離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