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少年郎(1 / 2)

何岩站起身子,在這狹小的房間裏走動起來,以此緩解因為坐了一整天而顯得有些僵硬的骨骼。“啊,又是一天過去了。”他自顧自地說著,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作為一名高三黨,能有這樣豐滿的假期簡直是上帝恩寵有加。所以每一天對他來說都需要認認真真地度過,當然,所謂的認認真真對他來說無非就是電影音樂外加遊戲,說到底也就是足不出戶,實打實的死宅男。當然,從心底裏何岩是討厭這樣的生活地,他很喜歡和同學相處的日子,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心裏居然會有點孤單。是的,為什麼會孤單呢?何岩的父母在他高一的時候離了婚,具體原因他不知道,但是這件事情對他打擊很大,而且盡管已經過去了兩三年,他還是沒辦法接受,所以每當他的爸爸或者媽媽準備來見他的時候,他隻會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拒絕。他無法忍受,那個男人,曾經的爸爸,會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或者,哪一天,他也會發現自己的媽媽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這些事情對他來說,絕對是痛苦的,他無法忍受,卻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痛苦。所以這兩年來,他誰也沒見,除了上學,一般放假的時候自己都會獨自來到這個郊區的小屋,這裏有他小時候的記憶,但是距離學校有點距離,所以一般返校的時候自己總會提前離開。但好在,這裏隻有自己一個人,隻要不出門,這個世界放佛也就自己一個人。何岩走到陽台,黑夜是無邊無際的黑,然而今天晚上的夜空卻是星辰閃爍,大半個月亮掛在天際,冷色的光輝投落到麥色的肌膚上,他感受到一點點的冰涼,但是何岩並沒有走開。他看著那稀稀落落的燈火,這裏的人家不多了,早早地,都熄了燈,完全沒有年輕人的激情,當然,原因是這裏本來就沒有多少年輕人,除了自己以外,況且,就連自己也是因為放假才有空待著。“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何岩想起一句詞,從小到大他從來是不喜歡背這些詩文詞句的,就連這水調歌頭也隻是因為之前有人不停地念叨才勉為其難地記下來的。可是我們都已經分開這麼久了啊,是因為這個世界太大了嗎?他搖了搖頭,想要否認,然而心裏還是妥協了,畢竟現在的自己什麼事情也做不了,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似乎有人這樣問過,也許隻是自己想知道答案。它說:如果天空上,雲彩裏,還有別的人的話,他們會不會和我們一樣,寫出這婉轉的詞,寄托這相思的意?然而,這些事情注定是沒有答案的,就像沒有人知道很遠很遠的地方,是不是,有和我們一樣的期望。何岩這樣想著,漸漸陷入沉思,他回想十幾年的路,卻發現空無一物,多麼悲哀的事情,他這樣想著。他覺得時光放佛停滯了,是錯覺呢?還是真實存在的?他分不清楚,隻是有一道聲音不斷在腦袋裏響著,似乎很久以前就存在了,所以,它等待了很久很久,直到此時此刻,才模模糊糊的傾吐出來。“什麼?”何岩忽然打了個冷顫,這不是真的,他想。然而,當他抬頭望向天空的時候,卻發現,一顆璀璨的星辰正以疾馳而來,當然,從現在這個角度看過去,它更像是一個光點,隻是,那光點實實在在地接近著。巨大的呼嘯聲,伴隨著刺眼的白色光芒,這一切是如此奪目,以至於何岩忘記了離開。“來了。”冥冥中,這樣一個聲音盤旋耳畔。“啊!”他聲嘶力竭地尖叫著,似乎是因為要脫離這塵世而無端興奮,如果是真的,那麼就接受了吧。隨即,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一場聲勢浩大的爆炸出現在這個郊區,然而,在此之前,卻沒有任何警告。以至於第二天,這樣一件事情,成為了各大報社的頭版頭條。人們不停地祈禱著逝者安息,卻還是忍不住有所疑問,這一切為什麼呢?但是比起這些事情,何岩更加關心的事情是這裏是哪兒。他還記得不久之前的那一道光,那一聲巨響,應該所有的事物都湮滅了吧,什麼都沒有留下,那一刻,自己居然有一種僥幸,如此轟轟烈烈地死去,沒有痛苦,除了刺激,以及粉身碎骨的痕跡。然而,現在,他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儉樸的房間,除了一張半舊木床,以及那張折了腿的桌子和四角櫈。淡淡的檀香彌漫,可以看見細小的霧靄從地麵飄起來。這是哪兒?何岩坐起身子,他注意到一雙精致的草鞋整齊地擺在床頭,不用想,這就是為他準備的。所以何岩自然而然地就穿在了腳上,他動了動胳膊和腿,還好,都很靈活。何岩推開門,走出房間,刺眼的陽光瞬間灑在了他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何岩才稍稍適應過來,隻見此情此景,卻是有種精致的美麗。遠處的山麓蔥蔥鬱鬱,綠意盎然,就連空氣裏都散發著陣陣花草清香。“該不會是仙境吧?嘿嘿。”何岩傻笑著,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使得他稍稍愣神,循聲望去的時候,之間一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盯著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圓圓的臉蛋,很是可愛的樣子。再加上這脆生生的聲音、、、、、、“嘿嘿。”何岩猥瑣地笑了,完全不顧這個女孩的目光。“你醒了。”女孩打量著何岩,似乎不明白他這般吃吃的模樣是因為什麼。反而是轉過身子,朝著遠處喊了一句:“奶奶,他醒了,但是,好像傻了。”傻了?何岩原本沉浸在幻想中的思緒清醒過來,“你才傻了。”何岩回了一句,就在這時候,一名佝僂老太緩緩衝著女孩和他走了過來,何岩來不及多想,自然是趕忙走了過去,攙扶住老奶奶的胳膊,說了句:“小心點。”“好好,小夥子。”那老太停頓下來,抬眼看了何岩,然後又低下頭,嘴角呷著若隱若現的笑容。三人回到何岩醒來的小屋中,此時,老太太坐在桌前,何岩和那小女孩卻很默契地立在了一旁。“年輕人,你怎麼不坐下。”那老太和藹地說著。“也許是睡得太久了吧,想,站一會兒。”何岩回了一句,用了一個比較蹩腳的借口。然而老太並沒有多問,似乎是在等待什麼。果不其然,不消片刻,何岩便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不自覺地就說了一句,“老奶奶,你知道我是怎麼了嗎?”他故作平靜,實際上內心裏說得上是翻江倒海。畢竟,自己可是從死人重新‘活了過來’。“怎麼了?”老太緩緩地說著,“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不記得了。”何岩回答道,事實上,自己也是剛剛醒來,甚至於在這之前,他經曆過什麼,他也是不記得的。“原來是這樣啊。”老太若有所悟地說著,“三天前,我和孫女在河畔洗衣服的時候發現的你。”“三天前?”何岩驚呼道,可是自己剛剛才死過一次啊,當然,這樣的話他自己不會說出來。而那小女孩也被他突如其來的驚呼聲嚇了一跳,不由得瞥了眼何岩,似乎在埋怨他不該如此。何岩自知失禮,卻也隻能撓了撓頭,傻傻一笑。“是啊,三天前。”老太慢吞吞地說著,似乎剛剛並沒有發生什麼,也許是聽力不太好了,所以並沒有被嚇到。“那個時候你躺在草叢裏,渾身濕漉漉的,像是在水裏泡過一樣,雖然有呼吸,但是卻一直昏迷不醒。不得已,我和孫女才找了幾人把你背會家裏,想著,也許你還可以活過來。”聽到這裏,何岩不禁一臉黑線,感情說老奶奶還以為自己死了呢。當然,對於此,他也不知道作何解釋,畢竟,“死而複生”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遇見的?而且,就自己和她們的服飾來看,似乎是在古代,難道自己穿越了?他越想越糊塗,索性拋開來,先過些時日再說吧。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何岩對這裏已然相當熟悉,當然,和那老奶奶還有少女的感情也更加親密了。夕陽落在西天,何岩知道自己並不是穿越了,他也知道這具身體本來並不屬於自己,即便有著相似的麵龐,但是這種單純地偽裝,在他眼裏不屑一顧。是的,自己是真的死了,這裏也不是那顆藍色星球,沒有各種高科技,當然,卻也有它獨特的地方。人們稱呼這裏是東大陸,當然,相傳很遠很遠的地方還有西大陸,至於北大陸,南大陸,這些地方的有無那是未可知的事情了。而這個叫作烏蘭的村莊,則隻是東大陸中一片微乎其微的地方,畢竟,離它最近的一個豐回的小城在東大陸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由此可知,人們口中的東大陸,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少年郎?”老奶奶的聲音傳了過來,天色昏暗,似乎要下起雨來了,何岩拎著兩木桶的水走向了柴房,回了一句,“奶奶,要下雨了,我提前打點水,您快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