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屈辱(1 / 3)

“喝!喝!喝……”

清晨,天還未完全亮,一個十二三歲的清秀少年便在院中拿著把木劍不斷劈斬,重複著簡單而枯燥的動作,苦練不休。清稚而嘹亮的聲音伴著漸起的清脆鳥鳴在四周悠揚,顆顆汗珠滑落臉頰在初生的陽光之下散發著晶瑩炫目的光彩。

劈,斬,這兩個簡單枯燥的動作少年已經重複成千上萬次了,然而這個稚嫩的少年麵色沒有絲毫變化,神色堅毅如初,眼神明亮不變。

好個心智堅定的少年!

這個少年,名為雲月辰!

“辰兒,練了一早上了,萬事萬物過猶不及,歇歇吧!”一個中年男子扶著門對雲月辰道。

這個中年男子最多隻有三四十歲,但是麵貌憔悴,頭發花白,略顯枯老,像是身有大病一般。不過即便這樣也難以掩飾其年輕時的俊朗之貌,依稀還能看出幾分。這個男子是雲月辰的父親,雲天辰。

看見自己的兒子如此專心刻苦修煉,雲天辰沒有像平常父親那般欣慰安心,眼中還似有萬千無奈與莫名一歎。

聽見雲天辰的聲音,雲月辰立馬放下木劍,奔跑到雲天辰身邊攙扶著雲天辰,關切道:“爹,您怎麼起來了?是辰兒擾了您的睡眠嗎?那辰兒不練了,爹您快回去休息吧!”

看著懂事的兒子,雲天辰欣慰一笑,摸了摸雲月辰的頭,道:“辰兒沒有打擾到爹,隻是爹不想在睡了。”說著雲天辰拍拍雲月辰扶著自己的手背,道:“爹還沒有衰弱到站不住的地步,辰兒你不用擔心。”

雲月辰咧嘴一笑,道:“那爹您去坐著,辰兒去做飯。”

不久後,雲月辰父子吃完了早飯。早飯的內容很樸素,稀飯饅頭泡菜。雲月辰卻吃得嘩啦啦的響,很是滿足的模樣。

飯後,雲月辰不需要父親的提醒,洗完碗筷之後,拿著個凳子坐在院中,沐浴在陽光之下,安靜地看起書來。

雲月辰的家很窮,窮到每天隻能吃最簡單的菜,穿滿是補丁的粗衣破褲,就連那把木劍也是雲月辰自己做的。沒有錢去書塾,讀書認字還是雲天辰教的,可是雲月辰很聰明,往往雲天辰教一遍他便能記住學會。對了,雲月辰的修煉方式也沒人教,是很小的時候機緣巧合偷偷學到的。他隻有時間學到最基本的東西,然後一練就是數年。

崇武修道,或許這個是所有少年都有著無限幻想與向往的事吧,雲月辰也不例外!

雲天辰坐在一個陰涼處,靠著牆,看著專心致誌看著書的雲月辰,像是監督卻又不像,眼神飄忽,不知想著什麼。

氣氛格外的和諧靜穆,陽光溫暖燦爛,藍天白雲悠閑。六月的微風捎來遠方田野清新的氣息,還有淡淡山野野花的芬芳,撫摸在臉上,鑽湧進鼻中,拂去煩躁,帶來安寧。鳥鳴聲與枝搖葉擺的沙沙聲安靜的傳蕩,萬物靜美,感到內心一片空靈。

“嘭”的一聲推門聲,那麼突兀地打亂了這個美麗的氛圍。一個十二三歲,年齡不大卻已可見貌美嬌豔的少女帶著幾個身著華服的少年大搖大擺走進院中。看眾少年望向少年的眼光明顯都或多或少有些傾慕之意,一幅以其馬首是瞻的模樣。

見這幾人如此囂張的姿態走進自家院中,雲天辰皺了皺眉,然後看清少女模樣,眉頭舒展開來,笑道:“瑩瑩,你怎麼來了?”

少女給雲天辰問了聲好,然後張了張嘴,似是有些猶豫或是斟酌自己的回答。就在少女猶豫之際,其身旁一個十四五歲、容貌尚算英俊、一身華服、一臉傲然的男子替其回答道:“我們來這裏是幫瑩瑩解除婚約的。”

這個少女叫做白瑩瑩,按理說是雲月辰的未婚妻。白瑩瑩的父母早亡,其還隻有幾個月大小時便由爺爺獨自撫養。但是其爺爺年老體弱,又家境貧寒,養活自己都難做到,哪裏能撫養得了白瑩瑩?

後來還是雲天辰不時給予其爺爺幫助,才使得他們爺孫存活了下去。這樣長久下去,雲天辰與白瑩瑩爺爺倒成了忘年交。不知某日二人心血來潮竟是給尚不懂事的雲月辰與白瑩瑩定下了婚約。

這件事本來是這麼定的,但是數年之後白瑩瑩爺爺離世了。本來白瑩瑩應該被托付給雲天辰的,然而白瑩瑩爺爺思及雲天辰生活也不好過,又因巧合其對襄水城之主有救命之恩,所以將白瑩瑩托付給了襄水城城主。

白瑩瑩剛開始還會不時回來看望雲天辰,而且還會帶些東西,但是兩年之後白瑩瑩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了,時至今日,已經快兩年了。

聽後雲天辰一驚,看向白瑩瑩道:“瑩瑩,他說的可是真的?“

白瑩瑩眼有遲疑,咬著嘴唇,終是點了點頭,道:“雲伯父,對不起。“

兩年未見,一見便是為了解除婚姻,雲天辰如何不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婚約當年我與你爺爺已經定下,怎能說解除就解除?我不同意!”

白瑩瑩麵有愧色,還未說話,那個滿是高傲的男子便冷哼一聲,踏前一步道:“這個婚約不過是你們大人自己決定的,又沒有問過瑩瑩的意見,如何不能解除?再說,你們知道瑩瑩接下來會和我們去山嶽宗嗎?不久之後,瑩瑩就會成為山嶽宗的弟子,身份高貴,哪是你們這些窮酸人家能高攀的?”男子居高臨下,藐視了雲月辰一眼,不屑道:“憑你也配得上瑩瑩?做夢去吧!”

“對,你就是給瑩瑩提鞋也不配,還想娶瑩瑩,白日做夢!”幾個少年跟著附和起來。

“好,很好!咳咳咳……”雲天辰氣得臉色發紫,摸著胸,猛咳嗽起來。

雲月辰見此臉色一變,快步來到雲天辰身邊,拍著雲天辰的背,焦急道:“爹,你怎麼了?”說完怒瞪向白瑩瑩一行人,最後將目光鎖定在白瑩瑩身上,怒吼道:“滾,你這樣的女人我雲月辰才不稀罕,現在你們馬上給我滾!”

雲月辰記得小時候跟白瑩瑩還不時在一起玩耍呢,說真的,二人或多或少是有些感情的,對這個婚約雲月辰想既然是父親定下的也無異意,亦也無不可割舍之情。若是白瑩瑩私下給他說不想嫁給自己自己肯定不會強求的,會跟父親說清楚請求解除婚約。但是白瑩瑩竟然帶著一群人來家裏解除婚約,還說出這些話來氣得父親如此,雲月辰昔日與白瑩瑩的情分頓時煙消雲散。

男子一怒,但是怒氣立馬消散,抱肩鄙夷道:“裝,繼續裝!”

雲天辰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咳得更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