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年秋,地壇公園的小路上,秋風刮著落葉,略顯幾分淒涼,妹妹的病愈生曆害,我摻著麵如金紙的她在公園中散步。
走著走著妹妹突然拉住了我,無力的說道:"哥,我累了!咱們找個地方歇會兒吧!"
我點了點頭,拉著她找到了一個長椅坐了下來。不知不覺表妹的眼角已經布滿了淚水,我用衣角慢慢拭去她的淚水。
"好妹妹!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我試著鼓勵她說。
她點點頭,這時前方不遠處緩緩走過來了一個和我年齡相彷的青年人,隻是身高十分顯眼,一席黑色風衣配上此人高大的身軀簡直和道路兩旁的小鬆樹有一拚。我越看此人越眼熟,疑惑的看向妹妹,妹妹臉上露出一絲激動的神情,使勁的攥著我的胳膊,半天也叫不出此人的名字。我腦海中像過電影浮現出我曾見過的和相處過的人,果然有一個身材格外突出格外熟悉的人,他是我的發小,也是我的鄰居,同樣也是我的同學,我試著叫出他的名字:“老八!”
這時,前麵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愣了片刻隨即將目光轉向我和妹妹,那人也隨及脫口而出:“強子!玲子妹妹”
妹妹在一旁說道:“哥!他真是我老八哥哥?”這時老八已經走到了我們麵前,對妹妹說道:“玲子妹子!我是老八啊!”我用拳頭捶了他敦實的肩膀一拳,他轉過身將我和妹妹擁入他那敦實的懷抱中,我們三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老八!你這些年到哪裏發達去了?”我疑惑的問道。老八仰望了一下熟悉的北京天空,歎了口氣,點上一支駱駝煙,說道:“89年,大夥都忙著搬進樓房,我就沒告訴大家,我一個人到了貴州當兵,這一去就是五年,我在部隊刻苦訓練,目的就是早日提幹,留在部隊,可是因為一次事故,我被迫離開了部隊,轉業了!哎!我無所適從,也不想空手回到北京,便在沿海做點生意一直到現在,生意剛剛有點起色,我這次是回北京找人的!"
老八說到這裏,欲言又止,好像有許多難言之隱。我忙道:"咱們先回家再說吧!"
我拉著他背著妹妹回到了家中。老八看到妹妹如此虛弱,偷偷問我:“玲子是怎麼了!我看她身子虛的狠!”我長歎了口氣,道:“玲子得了一種怪病!中國現在的醫療水平最多能維持她的生命,但不能治愈的!”老八瞪大了雙眼,頭上的青筋明顯暴起:“什麼???玲子的身體一向很好的!怎麼可能會得病呢!你說她患的是什麼病?”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我最初也不相信玲子會這樣,起初她還好好的,可是後來在半年前,她突然開始咳血,每天不停的咳,咳出的血一天比一天黑,我帶她去醫院,醫生為她做了全麵檢查,也沒有查出具體病因,說如果要是想治療她的病必須要去西方的發達國家,而且費用也是非常高的!”
其實我心中明白,老八十分喜歡玲子,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出於兄妹之間的喜歡,他和我是看著玲子成長的,在他心裏玲子早就成了他的親妹妹。
老八二話不說,從夾包中掏出了一張存折,遞給了我,我剛要推辭,老八搖了搖頭,道:"強子!這是十萬塊錢給玲子治病!不夠我再想辦法!"
我自幼十分要強,從來不收受他人恩惠,但此刻妹妹的病已經不能再托了,我隻得收下,將妹妹暫時送入醫院後,我和老八來到了工體附近吃烤串。
此刻天色已晚,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我心中湧起了一種莫明的恐惶。
"強子!今後有什麼打算嗎?"老八喝了口啤酒問道。
我道:"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過些日子就想辦法把錢還你!"
老八顯然有些不高興了,道:"什麼錢不錢的!這樣吧!強子你和我咱倆一起幹吧!"
我有些猶豫,老八說道:"就這麼定了!明天跟我去找個人!"
我歎道:"老八,我除了能貧,可什麼都不會啊!我跟著你幹不是添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