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泓然頓了頓，她很久沒有這麼叫他了，在她決定離開那個人之後。
“我是自願的，我欠他太多除了這個，我不知道還能給他什麼，二哥你知道的我的時間不多了，……說來也可笑，我這一生救了這麼多人，卻唯獨不能救自己。”
“夜榕，為什麼不告訴他……”
眼眶泛著紅，甘夜榕覺得自己已經有很久沒哭了。
“他快成親了，聽說是臨國的公主，還是個美人，他現在很好。”
她啜泣著捂著臉。
“二哥我是不是很沒用，我以為我不會哭的，可是看見了他，還是忍不住。”
慕泓然低歎了一聲，拉過甘夜榕讓她靠在他的懷裏。
“哭吧，二哥不會笑你的。”
遠處剛剛跳上屋簷的人，望著遠方相擁的一雙人，薄薄的唇瓣嘲諷的上揚。
慕泓晟啊慕泓晟，她來找你隻不過就是為了慕泓然，她的心上人，你都奪了她的清白了，還在奢望什麼。
“這是什麼？”
“對身體有好處的。”
淩落落也不多話，揚起頭幾口碗就見底了。
“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慕泓然將碗遞給下人，淡聲道。
“等你的病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我已經好了，傷口也愈合了，回去調理也可以的。”
慕泓然冷淡的看著淩落落始終沒有回答她的話。
淩落落也識趣，不再問下去，他都答應了，放她也是早晚，隻是她實在是擔心遊少卿現在怎樣了。
“我要睡了。”
“嗯。”
慕泓然看著她的背影等她睡熟了，才吹燈把門關好，這幾天都是如此。
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直到一日，送藥來的不是慕泓然而是一個小丫鬟，說是他有事出去了。
到了晚上，淩落落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卻感覺到有人爬到了她的床上來，她嚇得劇烈的掙紮了起來，卻被那人牢牢的抱住，那熟悉的感覺她到現在也忘不了。
‘啪’巴掌收也收不回的扇了出去。
“慕泓然你滾！你別以為我還像以前一樣可以任你欺辱。”
慕泓然臉被打側了一邊，他卻隻是笑笑，卻把她抱得更緊。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以前都是我打你罵你現在是不是舒服了？”
淩落落不明白慕泓然為什麼這麼說，她使勁的推著他。
“你放手！”
慕泓然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緊。
“明天我就送你回去，就最後一晚，什麼也不做，讓我抱一抱你好嗎？”
這還是她認識的慕泓然嗎？他竟然會這麼低聲下氣的和她說話？
淩落落愣了愣，終是沒有再掙紮，隻是把身子側了過去，留了個背影給他。
不知過了多久，慕泓然問道。
“我們的孩子，那個時候是不是沒死？”
淩落落睫毛輕顫，抿著唇不語。
“你那時還是舍不得的是不是？你其實還是很愛他的對嗎？”
手緊緊的握著床單，隨後又頹廢的放開。
“是又如何，我還是沒有保護好他，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慕泓然眸子一緊，果然是這樣子，那段她最痛苦的時光，他們的孩子，他們唯一的關聯沒了的時候，他都不在她的身邊。
“你恨我嗎？”
恨？
淩落落搖頭。
“我不恨你，就算起初的招惹也是因為金錢的交易，我們本就不拖不欠，說不上什麼恨不恨。”
這比恨更讓慕泓然難以接受，原來他對她來說隻不過是人生中會遇見的一個路人，一個交給她一段人生經曆然後就再無瓜葛的路人。
又是過了很久，淩落落都快睡著了，又聽慕泓然在她耳邊若有若無道。
“淩落落，你可以愛上白成風，可以愛上遊少卿，為什麼就是不能愛上我？”
這一晚上他用的都是我，並沒有用那個高高在上的稱呼。
這次淩落落沒有回答，將頭更深的埋到枕間，他不會知道，她就差這麼一點就愛上他了，就差這麼一點。
她是個容易感動的人，白成風走的那段時間，他對她的好，她是知道的，隻是那份好太過短暫，就像他們之間的緣分……
第二天淩落落醒來的時候，慕泓然已經不在身旁了，床邊涼涼的應該是走了很久。
淩落落被一輛帶上了一輛馬車，甘夜榕給了她幾貼藥叮囑她必須每天準時吃，她一一應下，坐上了那輛回程的馬車。
張史樊透過窗口看著樓下，淩落落上馬車的情景。
“王爺為何不下去送淩姑娘？”
馬車漸漸遠離視線，慕泓然心口又隱隱泛著痛，他卻是笑了笑。
“下去，她可能就走不了了。”
如果他下去了，看著她遠離的背影，看著她即將要成為別人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