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嘴角血沫,楊彪越過男人身邊回頭看去。探究的視線僅僅在來人掃了一遍,粗獷的麵容突然露出猙獰的笑意:“真是意外的收獲。”楊彪是側著身站她前麵,顏彩並沒有看清楚女人臉上的表情。不過那嘿嘿幾聲冷笑,再夜裏聽起來很駭人。
莫名的緊張氣氛在樹林裏散開,就連遠處刀劍錯落的聲音也絲毫緩解不了壓抑的氛圍。背脊陣陣發寒,離得這麼遠也能明顯感覺到女人散發的惡意。顏彩心頭頓時湧上不好的念頭陰影裏的麵容不由沉了幾分。
厚重的腳步踩著枯枝落葉發出細碎的聲響。顏彩也不知道為什麼相對於遠處傳來的刀劍聲,這麼點點的聲響竟然會這麼清晰傳入耳中。厚重的腳步最終停在了何平的身邊。蹲下查看一番,倒像是鬆了一口氣似得。“不過受了些擦傷,好在沒什麼大礙。倒是嚴妹子,你沒事吧?”
顏彩幾乎隱入暗中的動作,因為這短短一句話瞬間停住腳步。這是楊彪頭一次稱呼她,雖然是爽朗的聲音。可在她聽了很違和。“沒事!”舔了舔幹澀的唇,顏彩稍稍猶豫還是出言回答。抱著昏迷不醒的何平站起身,楊彪習慣的眯起一邊眼睛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沒事就好。不然好不容易得手的軟肋要真折損,就太可惜。”這話一出,顏彩幾乎是剛剛反應過來。脖子上就橫上一把泛著寒光的刀。溫熱的液體順著頸項滑下,顏彩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有絲毫的反抗。下一刻就會被打斷四肢。畢竟隻要活口的人偶就好,反抗什麼的並不需要。
越是這樣的處境,原本那點恐懼反倒鎮定下來。顏彩垂下眼睛看了看懸在脖子邊,紋絲不動的刀鋒露出強作的鎮定。“楊堂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強作鎮定的女人,顏彩表現的入目三分。可是對方戲謔的視線在她身上看了許久,楊彪的麵容也絲毫沒有改變。“什麼意思都不重要。在馬車上,莫鳳秋朝你伸手的模樣我可瞧得真切。話說回來我對你是誰,完全不感興趣。我隻要知道你是不是真有價值就好。”
那打量物品的眼神讓顏彩心裏陣陣下沉。這邊話音剛落,顏彩眼前一花真個人不自覺就被推了出去。這身子真是柔弱的可以了,心下陣陣暗恨。剛剛抬起頭來就被破空的聲響,擦過頭頂。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沒站穩,不然這一劍紮透的可就是自己腦袋。
“齊堂主好久不見。”就像是許久不見的好友一般打招呼。要不是隔在中間的顏彩狼狽模樣,還真看不出兩人如今是刀劍相向。
“卻實好久不見。”利落的收回長劍,齊風平靜的語氣裏滿是難掩的殺意。
“看來,齊堂主並當真是厭惡我了。好歹我也照顧了小寶一段時間,不至於這麼絕情吧!”
一派輕鬆的語氣,幾乎是讓齊風壓抑的殺意暴漲。“那還真是多謝你了!”說罷提著長劍棲身就上。單說武藝楊彪絕對不是齊風的對手。奈何中間夾著顏彩這個掙紮不掉的活動肉盾。森森寒氣擦過手臂腰步,各種重要或者不重要的地方。髒兮兮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殷紅的血跡滲透出。顏彩隻覺得身上疼的厲害,好在意識很清醒估計是沒有傷到要害。齊風很生氣,本想連著夾在中間的女人一起解決。不過這家夥倒是滑溜,受製於人還能躲過她的攻擊。眼看著女人身上的血跡越來越多,楊彪原本還是輕笑的臉倒是凝重起來。難道她真看錯了?應該不是吧!
這邊正想著,餘光卻瞄到樹林裏一閃而過的身影。“好家夥!”眼疾手快的,抓過女人瘦弱的身板。顏彩雙腳懸空整個人就像離水的魚呼吸困難。
手上挨了一記重擊,黑衣的女人瞬間往後推開。露出染血的刀刃,以及顏彩分外熟悉的臉。綠蕊!視線還能看清楚,顏彩看見單手握著匕首的綠蕊滿臉蕭殺。“差點就讓你得手了,看來還是個挺重要的人物啊!”將懷裏的何平轉手交給推到身邊的黑衣人。楊彪看著女人已經漲紅的臉,突然換了個姿勢。
猛然湧入的空氣刺激著肺部,剛剛還糾結在一起的胸腔無法接受這樣的衝擊。拚命的咳嗽,連帶著被刺激出來眼淚。貼近死亡的感覺很不好。據說普通人的精神感受到自身軀體真正貼近死亡的時候會失去抵抗能力。如果將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延長。那麼人的精神在一定程度上會受到損傷。說白點就是因為自我保護而精神出問題。也許是不是自己真實死亡過一次。當能呼吸後,顏彩的理智迅速回籠。慶幸自己意識還清醒。好吧!至少她感覺是的。像是撫摸寶貝一般,厚實的手掌在顏彩的頭頂蹭了下。楊彪看著,兩人變得凝重的麵容。心情出奇的好!“可看清楚哦!千萬小心點別誤傷了!”眼見的看見,從暗處走出來的莫秋。楊彪將女人提領著放在胸前,往後退了幾步。
拉弦的手,輕輕鬆開。這樣的莫秋是顏彩從沒見過的。陰險而歹毒,像是盤踞在一起的毒蛇。高高豎直的蛇頭冷靜而淡漠的吐著信子,理智分析著獵物的動向。準備隨時上去一口致命。當然顏彩覺得如果他掩在身後的手,沒有輕輕顫抖就更好了。這點小動作,顏彩都看見了,沒道理楊彪這個老江湖會發現不了。又將手裏的人提起幾分,莫秋漸漸往前的腳步因為這個動作而停了下來。“看不出你倒還挺大的麼?”好笑似得拍了怕女人細膩的麵皮,楊彪的笑意越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