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走出監獄(1 / 2)

這裏是阿拉爾市,也是新疆乃至全國最年輕的城市。

地處塔克拉瑪幹沙漠的邊緣,也是典型的“三到頭”城市:水到頭,路到頭,電到頭。

我是93年在深圳寶安犯下重罪,94年被遣送大西北——新疆接受改造,未成年的我被判了13的刑期。9月25號,韶關監獄800名囚子每兩人一付手銬,登上大西北的列車。

5天6夜的火車旅途,真是苦不堪言,火車沿途落盡荒涼,人煙越來越稀少。

戈壁灘的荒涼讓幾多囚子目光中流露絕望的神情。沿途車站加水補給更是興師動眾,一律清一色的武警核槍實彈,幾多囚子嗚咽了,再見了可愛的家鄉,再見了熟悉的土地。

扯遠了,今天是2002年7月23號,是我刑滿釋放的日子。

這是一場跨世紀,跨年代的刑滿釋放,我熬出頭了,即將走向新生,不——是重生。

9年多的與世隔絕,外麵的世界變成了什麼樣子?太多的未知讓我好奇,大喜的日子怎不讓我沾沾自喜。曾經的不可一世此時也不免感歎,喧囂的世界少了我的摻合仍日月輪回,生機盎然,渺小的生命想締造偉人的夢想,我啞然失笑。

這裏是新疆阿拉爾監獄三中隊,我在二監區五號房服刑,這監舍住10個人。

快天亮了,我眼巴巴的瞅著窗外,時間被無限放大了,心情早己遊蕩在鬧市。

同監舍的犯人有的被我焦急的神情感染,眼中盛滿了羨慕。

其實,我在這監獄中混的還不錯,協助幹警管理犯人,我擔任大組長職務,想想也挺有才,什麼殺人犯,強奸犯還都聽我的。

今天,不——!在一個星期以前我就交權了,其實在這裏混的再好也不為人!沒啥值得炫耀的。

我把便裝穿好,終於告別灰白相間的囚服了。

留了兩個月的頭發徹底的告別了光頭,皮鞋亮亮的。這身行頭是一名東北的犯人送給我的,他刑期還有11年,叫王小春,我推薦他當了小組長,也是為了感激我而送我衣服吧。

天還是亮了,門口傳來了鑰匙的撞擊聲,我迫不急待的走出監舍。

我這身行頭羨煞幾多囚子的眼睛。

犯人們光頭囚衣囚褲,我無異於鶴立雞群,這種心情懸常人難以理解的。

同我玩的好的哥們圍著我,祝福我,警省我,恭維我,不管平時有無矛盾,此時都是那麼親切。

我也鼓勵他們,化壓為當動為,把刑期當學期,努力改造,早日新生。

7點多了,政治管教還沒上班,我焦急的在監區裏徘徊。

陪我生活了這些年的崗樓,電網,鐵門,鐵窗,……他媽的再見了,不!不能再見,是永別。

我曾告誡自已,回到故鄉後,拉尿也不朝西北方向,哎——我的黃金歲月,我的美好年華……

7點30了,犯人開始出工了。

從事的勞動主要是種植棉花,水稻等作物。

勞作以化地為牢的方式,由4名犯人拿4麵紅色警戒旗,在田裏站四角,兩個幹警帶班,犯人在旗子中間勞作。

核槍實彈的武警若即若離的在外圍徘徊,如果幹活時眼頭走神,走出警戒旗,輕則挨武警一頓揍,重則說你想逃跑開槍擊斃。

此時,犯人們已經在監區門裏集合完畢,整齊排好隊,唱社會主義好的歌曲。還要背行為規範:凡有勞動能力的罪犯,必須參加勞動,有病不能勞動的,要有醫生診斷書,並經幹警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