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路邊霓虹鱗次亮起,暈染開蒙蒙雨霧。
“今兒生意恐怕不行咯。”小倩點燃一支煙,裹了裹輕薄寬大的男士襯衣,看著窗外愈下愈大的雨,紅豔的唇輕蔑上揚。
“少抽點煙。”時雨拿走小倩的煙,幽蘭色的光在她指尖一閃,隨之湮滅在窗台上。
小倩對此早已習慣。時雨完全不像她們飛歌悅色的姑娘,像是哪家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總是見不得她們抽煙罵人。
“你啊,恐怕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小倩怏怏地歎口氣,半句話沒有說出口。
時雨是飛歌悅色紅人,霞姐整天當個寶似的不讓這個碰不讓那個惹的,她光是陪酒掙得錢都比她們用盡渾身解數撒嬌賣.騷去陪客要多
恐怕時雨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愁。
誰讓人家皮相生得極好?雖說飛歌悅色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但漂亮到時雨這種讓女人都心動難耐的,隻她一個。
霞姐也一直認定時雨奇貨可居,從不讓她出台。除非,有權勢滔天的人物來討。
現在外邊大雨傾盆,飛歌悅色的生意居然比平時還紅火。
時雨和小倩等幾個女孩一起被叫進了三樓的頂級豪華包。
燈光昏暗。
“聽說,悅色有個賣笑不賣身的?”坐在正中央的男人緩緩開口,嗓音低沉略有些沙啞,旁邊有人點頭哈腰地為他點煙。
青白的煙霧遮掩他的容顏。
時雨笑笑舉起一杯酒迎上前去:“帥哥怎麼稱呼?”
“我讓你過來了嗎?”男人聲音如摻雜著凜冽碎冰,“離我遠點,我嫌髒。”
“讓那個不賣身的過來。”他身後站著的西裝黑衣男開口,“我們季總隻要幹淨的。”
時雨有點發愣。
來悅色的,自然都是些來找樂子的男人,除非有些妹妹不懂事,得罪了客人,除此之外,幾乎沒人上來就給她們臉色。
“帥哥,我就是。”見氣氛有些不對,時雨趕緊解釋,半蹲在男人一人開外的地方,朝他笑著。
男人久久沒有回應。
直到煙氣散盡,時雨才大致看清他的麵容。
出乎時雨意料,男人麵容很是清雋,與她想象中的老成凶惡甚至是猙獰完全不同,隻是他輪廓透著十足的冷漠,拒人千裏之外。
“是嗎?”男人扯出一抹不屑,修長的指抬起時雨精巧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他深邃不見底的黑眸對視數秒。
沒看懂男人眼中驀然騰起的傷感,時雨在努力忽視他指尖燙人的灼熱,笑得甜美非常:“是。”
男人略頷首,立刻有人遞給時雨一張黑底燙金的名片,寫著男人名字:季倘。
“季總。”時雨立時乖乖地喊了他一聲。
季倘俊美的臉依舊冷漠,眸中卻透著幾分溫柔:“叫我季倘。”
“季倘...”時雨有些捉摸不透這個男人,試著叫了一聲。
“坐上來。”季倘低聲吩咐。
今天很冷,寒風陰雨,可他隻穿了一件純黑的襯衣,最頂端的兩顆扣子鬆垮地散開著,露出大片肌理分明的肌膚,泛著誘人的光澤。
時雨一手環上季倘緊實的腰身,另一手舉起酒杯:“季總..季倘,喝一杯?”
季倘擋開,在時雨耳邊輕輕低語:“今晚,跟我回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