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他在飛鯨港口緊張地發呆,確認自己沒有帶漏了行李。身上穿著的也是新買的襯衣,據說要去的風穀地相當地熱,他還特地買了頂帽子。正當他打算第三次打開箱子時,艾文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了。

少年與往常一樣,一副睡不醒的樣子,他看上去興趣缺缺。泰勒也就不好意思告訴對方,自己興奮地一晚上沒睡了。

也是,對艾文來說,要去見的是他的父親,而對泰勒來說,要去見的卻是崇拜了好幾年的偶像。這種心態差距當然是天差地別的了。

“這是你的票。”艾文打開背包,拿出了一張長票來。他們準備乘坐“飛鯨[1]”前往,泰勒從沒坐過飛鯨,據說是一種溫馴的飛獸。雖然也是鯨魚,但飛鯨卻有長而厚實的肉翅。在中州並沒有這種野獸,所以當艾文提起時,泰勒很難在腦海想象飛鯨的樣子。

伴隨著他走進港口時,真切地看到飛鯨時,泰勒難以抑製住驚訝。眼前的巨獸與其說是鯨魚,更像是一個藍色的大圓盤,長著肥而厚實的白色下顎,表皮是純淨的天藍色,雙眼則像是兩顆黑色的巨型瑪瑙球。在它的身上裝著一排長車廂,就像馬車廂一般用著簡單的紅色外牆與金色的護欄,牆上裝著一排圓形的封閉窗口供乘客們看風景。

“這就是...飛鯨。”他訝異地說著,很難想象這樣溫順的飛獸與虎咬鯨是同一類生物。伴隨著乘務長的吆喝,飛鯨也發出歡快的叫聲,他的悶吼聲與虎咬鯨也有著區別。泰勒發現,動物同樣有著自己的感情,虎咬鯨發出的是能招來海嘯的怒吼,而飛鯨的吼聲裏則盡是活潑的意味。

“走吧。”艾文不以為意,他的行李很簡單,隻有一個背包,因此走在前頭。所有乘客的行李都需要經過檢查,並且魔法師與普通人有不同的檢查通道。

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後,泰勒迫不及待地順著窗往外看,而艾文則拿著一顆棋子端倪著。

“這是什麼?”他好奇地看著艾文手裏的木製棋子,看得出這顆棋子是精心雕刻而成。看上去是一名法師,穿著無帽披風式的法袍,手裏還拿著一柄法杖,就連法杖上的寶石也同樣用紫色的油漆塗好。

“昨天和我的朋友玩了一會遊戲,這算是得到的獎品。”艾文的視線沒有離開棋子,並且嚐試能不能將它拆開。

“看上去蠻精細的。”

“是阿,怎麼說呢。製作遊戲的那個人是一個很古怪的老師,所以我總覺得這個棋子也有古怪。”艾文一番嚐試無果後,又試著能不能撬開棋子的底座。

“你們的老師還會帶你們做遊戲的呀。”泰勒訝異地問,他想起了自己的私人教師,那個老男人比起父親還要古板。但教他基礎神術與很多新鮮事物的牧師索蘭倒是很有活力,隻是後來卻被父親解雇了。

“是的,每個人都有一個棋子,在他做好的地圖冒險。遊戲倒是蠻好玩的,設計得也不錯。我朋友的騎士棋子被打倒之後就壞掉了,所以沒辦法收藏。我的倒是安然無恙。”艾文將棋子放回口袋,微笑著回答。“其實我對這個棋子沒什麼興趣,我朋友倒是很想要。你見過的,就是那個希爾頓,可惜他沒闖關成功,騎士的手被削下來了。”

“還有這麼逼真的遊戲。”泰勒咂舌,艾格那的一切感覺都比中州要先進許多。在中州孩子們一般隻玩些類似於捉迷藏的遊戲,最多就是拿著樹枝裝作兵器,或是跟著大人去釣魚。而童年的他隻能在家裏看著別人玩耍。

“我也是第一次玩。”艾文聳聳肩,將棋子重新放回口袋裏。皺著眉不知道在思索什麼,泰勒識趣地不去搭話。乘務長確定所有人都綁好了安全繩後,揚手一揮,過了一陣子他能感覺到整隻飛鯨都震動了起來。泰勒不由地抓住扶手。

他環顧四周,似乎隻有自己這麼緊張,包括身邊的艾文在內的其他人都神色平常。而飛鯨繼續震動起來,他望向窗外,發現自己正在遠離地麵。乘客裏有些孩子發出了驚喜的尖叫,而他作為一個成年人必須穩重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