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七年已過,滄海易作桑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成為泛泛之論,硝煙爆發的前夕,總是難以捉摸的平靜。
“稟王爺,據宮中探子報,皇上這幾天正醉心於紅袖之間,無心理政。”放下擱置在半空的紫砂茶杯,堂中年過三十的男子劍眉一皺。
“你先下去。宮中有任何動靜,立刻向本王稟報。”
“是!”
“這皇帝的舉動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說話的正是當今權傾朝野的鎮南王莫逸風。彈指之間,他已不複當年的韶齡英華,除卻依舊俊逸的外表,變得更加沉穩老練。
“倒是不知那丫頭現在如何了。”
鹿山。
暮春剛過,盛夏未至,群山環碧,萬綠含翠。雖然時屬初夏,但許是山高樹多,清晨依然有些微冷。山中恍惚又響起他日清晨日日可聞的幽幽琴音。淡淡虛渺的聲音,沉而不鈍、輕而有質。錚音輕柔平穩,時而飛流直下,像極了開到盛處的玉蘭,紛紛揚揚,零零落落。
如今,垂柳依依之下,古琴仍在,人已歸返。隻是七年鬥轉星移,一切已不複當年模樣。
鹿山的山道上,一襲綠衫禦馬狂奔。沒有人能形容她現在的心情,用她的話說,在深山老林呆了那麼多年,不諳世事,都快發黴了!
如今天下似乎不太平。
殤國地處東南,除自西以北地區,其餘兩麵,即東、南皆臨海,又因有大江大河流過,漁業發達,海上貿易頻繁,是一塊富庶之地。自從殤國第三十八代君主薨,第三十九代君主繼位,這位君主雖剛及弱冠,卻把殤國治理的有條不紊。然而近兩年來,傳聞君主沉迷酒色,不理政務,導致國力衰減,北方天赤毫無聲息,西方卞國蠢蠢欲動。
又是一陣駕馭之聲,綠衫乍起,隨風飛揚!馬蹄蕩起山路上厚厚灰塵。
暮色漸漸降臨,隨著一聲輕歎,馬兒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看來今晚得在這過夜了,她看了看四周。四圍是一顆顆高壯的樹木,不同於鹿山的古木,這些樹木雖然高大挺拔,但樹與樹之間間閣很長,地上植物稀少,雜草野花幾乎不見,顯然這的水分並不是很充沛。她牽著馬走到一棵樹前,把馬隨便栓在樹上,便兀自坐下,準備休息。
夜風清涼清涼,吹拂著整片山林。她抬起頭,正好望到懸於夜幕上的月亮。心裏泛起一絲輕柔,不知道大哥、雨悠姐姐、三哥哥還有那從未見過麵的二哥可好。七年了,她終於馬上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她眨著水靈的眼睛,眼裏寫滿了思念。
月華下瀉,清冷中似乎也夾雜著無限的柔情,清輝縷縷,照著倚樹而息的異鄉少年。
不用說,十七韶齡,她便是七年前上鹿山修習的莫宛凝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