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雲傑跟著麥進方在包間裏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那邊人還沒到,心裏忍不住窩火:“父親,這人派頭真夠大的,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擺明了不給您麵子。”
麥進方正襟危坐,猶如老僧坐定:“急什麼,隻要不會不來,多久我們都等的下去。”
麥雲傑還欲說話,包間外已傳來眾多腳步聲,還夾雜著談笑聲,大門被拉開之後,一票大人物都來了,這裏麵居然還包括了本市市委書記林品和市長陳靜宏。
麥進方眼前一亮,顯然這可是他意料之外的驚喜,在商場多年,認識些當官的自然是有益無害,他平時也有結交,不過都是些小角色,這個陸少一出現就給了他如此大的機會,倒叫他著實意外驚喜。
麥雲傑跟著老頭子這幾年自然也見過不少大場麵,但這些以前他隻在電視上看過的人物,都真實的站在了他的麵前,而且還要與他同桌吃飯喝酒,讓他倍感不真實,不免多了幾分拘謹。直到飯局進行了半個多小時,麥雲傑仍然不免吃驚,對麵那個被眾人簇擁著敬酒的年輕的讓人驚歎的麵孔,竟然就是父親嘴裏的陸少。
在他的想象中,他應當是個高大精明虎背熊腰肌肉噴張的外國男人,但他麵前的這個,麥雲傑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麼個璀璨的人物除了當明星或模特應該沒其他出路了,隻是他的年紀雖小,可渾身上下籠罩的氣場卻一點不小,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在各自領域裏混了大半輩子的人物,但麥雲傑敢打賭,他們在麵對這個陸少的時候心裏也定有一種吃力的感覺。
其間他狀似無意的看過來幾眼,讓麥雲傑幾乎如坐針氈。
是他的錯覺麼,怎麼感覺一陣壓迫感湧來。
事實證明麥雲傑的危機意識還挺強,因為不一會兒當陸賽嵐喝下一口香檳,微眯著眼睛道:“光是吃飯真的沒意思,各位覺得呢?”
他的中文說的極好,麥雲傑聽著他字正腔圓的話就有一種烏雲罩頂的感覺。
眾人也都附和著,陸賽嵐看著麥雲傑,揚唇道:“不如我們就在這飯桌上來點餘興節目,賭點什麼怎樣?”
市長陳靜宏忙道:“哎我不賭,我不賭啊,各位玩就好。”餘下當官的當然也推托說不賭,開玩笑,賭博可是不小的政治錯誤,眾人哪敢觸犯,餘下的人裏就剩下麥進方父子是從商的,陸賽嵐笑吟吟地朝冷汗直冒的麥雲傑舉杯:“麥兄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不如我們來一場吧。”
麥雲傑忙推托,陸賽嵐不緊不慢道:“賭一場,贏的一方可以向輸的一方提一個要求,怎樣。”
這人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眾人麵麵相覷,麥進方看一眼麥雲傑,問道:“不知這要求……”
“喏,我沒什麼要求,不過知道麥兄似乎是有一套祖傳的文房四寶,頗有興趣。”
麥雲傑抽了抽嘴角,看向自己的父親,麥進方果然連臉色都變了。這套文房四寶連同家裏的保險櫃是麥進方最珍愛的兩樣東西,麥雲傑自然不敢拿父親的心愛之物去賭,剛想勸陸賽嵐換樣別的,誰料陸賽嵐又沉沉的來一句:“若你贏了,任何要求我都答應。至於賭什麼,由你定。”
話音一落,連市長都掩飾不了眼裏的驚訝之意,這提的可真是稀奇了,要麼就是這孩子太愚蠢,要麼就是囂張,簡直太囂張了!麥雲傑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潛台詞,人家這是根本不把他放眼裏啊!
市委書記不太讚同的看了一眼陸賽嵐,陸賽嵐知道他在想什麼,無非是年輕人喜歡逞凶鬥狠意氣用事不顧後果之類的。
麥進方可不這麼想,陸賽嵐加重了任何要求這四個字,簡直是個巨大的誘惑,麥進方像個賭徒一樣放手一搏,“好,那就讓犬子陪陸少小玩一把,陳市長給做個證人好了。”
麥雲傑這下想不賭都不行了,陸賽嵐似笑非笑,麥雲傑有種想揍扁他那副嘴臉的衝動,強自忍住之後,低聲道:“那我們賭籃球好了。”
陸賽嵐有些驚訝,麥雲傑看著他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就知道這種公子哥平時缺少運動,賽車台球什麼的也許都行,但籃球這種上學時期才玩的項目他行麼,麥雲傑則不同,籃球一直是他最擅長的體育項目,當初要不是非得繼承父親從商,說不定他真就打籃球了。
“那個,你要不要換一種?”陸賽嵐很誠懇地道,麥雲傑壓了壓額頭亂跳的青筋:“就這個!”
市奧體中心體育館的籃球場內,一些還在訓練的運動員全都被清場,四周門口均有警務人員把守,空曠的籃球場隻剩下剛剛到場的市長一行人,觀眾不多,卻都是重量級看客,麥雲傑無比亢奮,這種亢奮不光是因為他此刻成為麵前這些大人物的焦點,也因為陸賽嵐那種輕蔑的態度成功地挑起了他的鬥誌。不過就是個毛頭小子,年紀比自己還小上好幾歲,仗著身份背景混的一帆風順了點,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其實麥雲傑心底多少藏了些嫉妒,這更使得他想要在眾人麵前狠狠的踩這個陸少一腳,正當他意氣風發躊躇滿誌的時候,市長秘書卻湊著在麥雲傑在洗手間換衣服的功夫傳達了領導意見,領導的意思是,這場比賽,無論如何得輸。
麥雲傑如同在數九寒天被一盆冷水澆下,“為什麼?”
“唉,不就是個小比試,市長說了,這算是個任務。麥少爺,這裏麵包含的東西太多了,總之市長既然吩咐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作為本市公民,在關鍵時刻自然得履行一些必要的義務,至於那套文房四寶,市長說了,回去親自贈你一套。”
“我不明白。”
市長秘書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麥雲傑的肩膀,“你還年輕,不明白的事情自然多……”“山丹丹滴的那個開花喲……紅個豔豔滴豔……”
土菜館裏,周君齊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抓著空啤酒瓶揮舞著,嘴裏還唱著陝北名歌,楊月比她還瘋,直接在那伴起舞來。這喝高的兩人搞得整個菜館裏動靜大的要死,周圍不斷有人抱怨,蘇耀一邊給周圍人道歉一邊死瞪莫華:“都是你,非要跟她們拚酒!現在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