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時刻保持警惕,因此第一時間發現了對方,馬上蹲在了一塊岩石後。這一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對方也是奔著山頂來的,一旦到了這裏,他就無所遁形。可他現在要是起身,同樣會被對方發現,他扛著斑羚是跑不過對方的。對方一定會搶走食物,甚至會殺了他。
“要不要放棄斑羚?”感覺到那三人越來越近,螟的心中越發掙紮。
最終,螟做出了決定,這隻斑羚不能要了,保命重要。緊跟著,他從岩石後麵躥了出來,沿著山坡向下狂奔。
就在他衝出來的同時,那三人也發現了他,都戒備地端起了木槍。待發現隻有螟一個的時候,他們快速衝上了山頂。
他們帶頭的是一名絡腮胡子,滿臉凶相,額頭有一個明顯的疤痕,緊緊盯著螟的背影,就要往下追。
“鬣!這有一隻斑羚!”他的同伴高興得大喊。
“你聲點,想把魔獸引來嗎?”另一人低聲嗬斥。
鬣停下了腳步,快速退到兩人身邊,無論什麼時候,食物都是最重要的。
“這斑羚是剛才那人打到的,嘿嘿,便宜了咱們!”最先發現斑羚的那人笑了起來,盯著斑羚兩眼放光,他也好幾沒吃到肉了。
“不是他打的,你看斑羚的脖子,像是被魔獸咬的。”另一人道。
鬣擺了擺手,道:“帶上斑羚趕緊走,這裏不安全!”
兩人一聽,趕忙扛起斑羚,順著原路跑下山去……
山坡的一棵大樹後,螟探出頭來,目光中充滿了恨意。發現斑羚那人的喊聲很大,他聽得清清楚楚。鬣這個名字,那張凶惡的臉,他都刻在了腦子裏,絕不會忘掉。
在樹下站了好一會兒,螟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去。
雨勢逐漸加大,山間也路滑難行,現在已經臨近冬日,被雨水澆透的螟凍得唧唧索索。好在路上沒遇到什麼狀況。黑的時候,他終於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這是一個靠近山頂的山洞,洞口不大,被灌木和一些帶刺的荊棘遮擋著,從裏麵可以用石頭堵住。
這個山洞是他上一個冬逃亡的時候發現的,這裏更靠近大山深處,已經遠離了黑瞳族人活動的區域。當然,這裏也更危險。當時為了逃命,他隻能往裏麵跑。也幸虧運氣好,找到這麼一處地方,當時洞裏還有幹柴和幹草,他才能度過上一個冬。
別看洞口不大,但山洞內卻很寬闊,有人工挖掘的痕跡。裏麵也很簡單,中間是用石頭壘成火池,平時將火池蓋住,可以延長燃燒時間,保持火種不滅。
在山洞後麵,是一大垛幹柴。幹柴旁的地上鋪著厚厚的幹草,這就是螟平時睡覺的地方。
進入山洞,螟把荊棘心擺好,防止有魔獸靠近,又從裏麵用石頭堵住洞口,這才回身往火池裏添柴。
火焰冒了起來,山洞內漸漸溫暖,螟把獸皮脫了下來,用幾根幹柴晾在了在火池旁邊,然後又去通風口看了看,確定沒有雨水灌進來,這才坐在了旁邊的地上。他並沒有馬上睡覺,一路被雨水澆回來,得先暖和一下。
他蜷縮身體,雙手抱膝,下巴放在膝蓋上,看著火堆出神,仿佛看到斑羚肉在火上烤得嗞嗞冒油,饑餓感也越發強烈……想起那隻斑羚,他又是一陣惋惜,如果換個方向走,哪怕繞點遠也好,就不會碰到鬣了。
自從上一個冬出事以來,他就遠離了原來的活動區域,找食物也往更遠的地方,就是躲著別的族人,可沒想到還是碰上了鬣。這也明食物更不好找了,因為越往深山走,魔獸魔蟲越多,也意味著越危險。如果不是食物難尋,不會有人願意冒險的。
螟想著想著,意識漸漸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沉。片刻,他發出了微微的鼾聲,睡著了。
山洞內非常安靜,火池內火焰跳動,映照著螟的麵龐。經過雨水的衝刷,螟臉上的汙垢已經洗去,那是一張非常消瘦,而且略顯稚嫩的麵容。
而此時螟在夢中卻一點都不安靜,他看到了許多畫麵,畫麵中描繪的是一個難以想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