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四川省水警總局局長辦公室內。白天。
坐在辦公桌後邊的方超不高興地把手上的鉛筆扔到辦公桌上,氣鼓鼓地說:“餘科長的信發過去好幾天了,那邊一直不理不睬,是咋回事呀?”
“我們光來硬的怕不行呀!”站在旁邊的陳副官搔著腦袋說,“我們最好是軟硬兼施。”
“你是說我要給他們求情下話?”方超不滿地說。
“不,不是。”陳副官解釋說,“我打聽到那個劉興龍劉處長是個貪婪之徒。我想能不能讓汪遲賓家裏出點血破點財,通通關節?局座你看喃?”方超想了想,一時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便說:
“好嘛,那就試試看吧!你馬上去給第五水偵大隊發個電報,叫汪遲賓的家屬速來成都吧!”
“是。”
嘉定叮咚街汪遲賓住所內。白天。
牛角蜂手裏捏著一張電報紙匆匆走進汪遲賓住所大門就喊道:
“嫂子!嫂子!電報!”
唐蕙芹連忙從裏屋走出來問:“啥事?”
牛角蜂把電報紙遞給她。她牽開來一看,上麵隻有“請汪遲賓家屬即刻來蓉方超”一行字。她急了,說:
“難道你汪哥病啦?還是出啥事啦?”
“嫂子別著急。”牛角蜂寬慰她說,“方局長請你去,說明他曉得汪哥的情況,你見到他就一切都明白了。我叫獅子兒送你去,有啥事也好叫他跑跑腿。”
“獅子兒,我們收拾一下就馬上走。”唐蕙芹吩咐道,“牛兄弟,你通知遲義大哥進城來照看一下冬冬和飛飛。”
“嫂子,你放心走吧!汪哥的情況請嫂子來信來電告訴我們,弟兄們都惦記著汪哥呢!”牛角蜂扭頭對獅子兒說,“你要靈動些,保護好嫂子。”
“曉得。”獅子兒答道。
成都。方超公館內。下午。
唐蕙芹跌跌撞撞地跨進方超公館的客廳,著急地問道:
“方伯伯,遲賓在你這兒嗎?”
正在吸水煙的方超連忙起身指著旁邊的木椅說:
“汪太太,請坐請坐。”
方超的夫人也站起來叫道:“給汪太太看茶!”
一名女傭立刻走來給唐蕙芹沏了一碗茶。唐蕙芹又急著問:
“方伯伯,遲賓他究竟咋樣了?”
“汪太太,我先問你,你可認識一個叫鍾一佩的人?”方超鎮靜地說。
“鍾一佩?我不認識。”唐蕙芹答道。
“你聽遲賓提起過這個人嗎?或者聽別人說起過這個人?”
“我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唐蕙芹搖搖頭說,“方伯伯,你問這個幹啥?”
“唉,這個人可能與遲賓有隙,”方超歎了一口氣說,“他向成都行轅軍法處誣告遲賓是共產黨,軍法處便假借我的名義把遲賓騙到成都抓了起來……”
唐蕙芹一聽,全身都癱軟了,兩行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撲簌簌滾落下來。
“我們營救無果,才不得不把你請來共同想辦法。”
唐蕙芹嗵的一聲跪下來哭泣著說:“方伯伯,遲賓行得端坐得正,從沒做過虧心事,想不到竟是這種下場!他硬是值不得呀!方伯伯,你要替他作主呀!”
方夫人走過來扶她,但她不肯起來。
“汪太太放心,”方超勸慰道,“我們會繼續設法營救遲賓。我相信會有好音的,一定會有好音的!這樣吧,你先在舍下安頓下來,然後我們再商量如何營救遲賓。”他回頭對妻子說,“夫人,汪太太一路辛苦了,你帶她到客房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