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不到媳婦,這日子還得過,但是李大山焉巴了好長一段時間,好說好講的李大山啞巴唧唧的,見到誰都不主動的說話,一天到晚臉嘟拉著,就像誰借他大米還他黑豆似的,二蘭子還小,換親還沒有到時候,如果用二蘭子再跟人家換親,旮旯村的人不說我老李沒有本事嗎,可他又轉念一想,是臉麵重要,還是媳婦重要,眼看著大柱子年齡一年大一年,老李的心裏實在不是滋味,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麼滋味都有。到了二蘭子22歲的時候,大柱爹又打起了他的小閨女二蘭子的主意,他動員小閨女二蘭子為解決大柱子婚姻問題,而降低擇偶的條件。
“蘭啊,我的好閨女,你大哥都二十七八啦,至今還沒有一個對象,你媽媽臨死的時候交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你也是個懂事的閨女,不要跟你姐姐學,良心被狗掏去吃了,你想想你將來要是沒有一個小侄子,等我死啦,逢年過節誰去接你帶你。不管你今後嫁到那裏,娘家都是一個靠山,俺們農村人不是說嗎,上陣還是父子兵,最親還是娘家人啊。”
二蘭子說:“爸,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媽死的早,我們姐妹幾個你屎一把尿一把,把我們撫養成人也不容易。按說我該聽你的,可是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改革開放了,年輕人要自己找對象,不過呢,我們這個家庭特除一些,我哥哥是老大難問題,我能夠理解。換親可以,但是你給我換的那個人,我必須要看得上,我要是看不上,爹呀,你可千萬別逼我,我不是我姐姐,你要是給我換個子什麼禿子麻子的女婿,我寧願不活了,我也不嫁那樣的人。我也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你不能光疼兒子,不疼女兒呀。”
二蘭子嘴巴很厲害,還有一點文化,上到小學四年級,大老李一心想培養二柱子,才叫二蘭子退了學。在農村往往有這樣一種文化現象,一個家庭有姐妹兄弟數人,一般的說,老大的性格都是比較憨厚的,老二呢,性格大都比較拐(性格不隨和)。老三呢,性格大都比較刁鑽。老李家這幾個孩子也大抵如此,大蘭子就比較憨厚,大柱子就特除一些,有自己的個性,二蘭子就有些刁鑽刻薄。不是他爹叫她打狗她就打狗的,叫她攆雞她就攆雞的,總要饒一個圈子。她的這一翻話,既沒有頂撞她的爹爹,又把自己的意願表達出來了。
既要做好二蘭子的工作的,又要滿足二蘭子的條件,這就難為了大柱子爹。
大柱子爹四處張羅,到處打聽這一帶村莊有那些人家需要換親。不僅女兒長得可以,兒子也要長得不錯,因為他知道二蘭子的性格,不滿足他的條件,她是不會答應的。這樣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的確難找,先也說的幾家,都是二蘭子在裏麵伸腿沒有說成。最後經小撮合周旋,搞成了一樁三拐彎的換親的方案。東莊有一何姓名人家,有姐弟倆,姐姐精刁靈靈,說話辦事那是一刀一個血口子,利利索索,幹幹淨淨。弟弟有點疵呆,說話還有些大舌頭,更主要的是這個人有點少腦子。有一次他媽媽叫他到馬廠集上去買米,十幾裏的路就這麼抗著回家,到家後,他媽媽問他,憨子,你不是騎著自行車去的嗎?他一拍腦袋,是呀,我是騎自行車去的呀,這自行車丟集上去了,他趕緊跑到集上,吭哧吭哧的把自行車抗回家來,朝家裏一放,媽呀,我累死了,到集上一看,還好自行車還沒有被人偷去,我就抗著回來了,我怎麼能夠忘記帶鑰匙呢,他在脫衣服的當兒,就聽當啷一聲,鑰匙從口袋裏掉了下來。西莊有一張姓人家,兄妹倆,哥哥長得一表人才,外號叫“小白臉”,還讀到初中畢業,在那個時候的農村也算是個有文化的人,妹妹臉上一臉的麻雀蛋,像是一塊大餅上撒上不均勻的黑芝麻,遠看像是麻子,實際上不是麻子,可當地人都喊她麻閨女。換的結果是,大柱子娶何姓人家的姐姐,二蘭子嫁張姓人家的哥哥。二蘭子對小白臉很滿意,沒有什麼好說的。人家都說大柱子家檢了個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