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您可回來了,真是急死我和姑姑了。”

“對不起,丁香,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以為什麼,以為我逃跑了?”楚清婉一身疲倦,說了一天的話,現在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思和胡蝶鬥嘴了。“丁香,你去給我弄點吃的,順便幫我找一件幹淨的衣服來。胡蝶,你拿給我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你要這麼多錢幹嘛?”

“你放著那麼多錢也沒用,給點花花怎麼了。快去吧,等會我還要出去呢,你哪來了我告訴你。”楚清婉拿起桌上了茶壺也不管水的冷熱,端起來就喝。“你還愣著幹嘛,趕緊去啊。”

“你不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我就不給你拿!”

“你不拿,我也知道你的私房錢藏在什麼地方,等會我自己去拿。”

“姑娘,要不要先洗個澡再換衣服?”

“不了,你也不用忙了,你倆吃了嗎?”

“已經用過了。”

“好,丁香,你去蝴蝶房裏的枕頭底下翻翻有沒有錢,如果沒有就四處翻,總之給我找出一百兩銀子來。”

丁香看著楚清婉胡亂往嘴裏扒著飯菜,有看了看胡蝶,站在原地沒動。

“怎麼,我說話現在不好使了。”楚清婉含糊不清的說,杏眼圓睜看著丁香,又看了一眼胡蝶,咽下嘴裏的飯菜。“好,我現在告訴你,我現在惹上人命官司了,你舍不得你的銀子就舍得我的命,是吧?好,我就坐在這裏等著官府把我抓取衙門問罪,到時候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胡說什麼呢!呸呸呸!”胡蝶連忙用手捂住楚清婉的嘴,明知她是胡言亂語,也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你馬上就要進宮了,嘴上要是還沒有個把門的,說話這麼口無遮攔的,到時惹怒了皇上是要掉腦袋的!好好好,我給你拿去好不行嗎?”

“順便再給我拿十幾兩散碎銀子。”

胡蝶剛走到門口就廷加楚清婉在門後說,回頭啐了一口,“得寸進尺的臭丫頭!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姑娘,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如果一百兩不夠,我這裏還有姑娘平日賞的。”

“有多少?”

“現錢也有一二百兩,加上其他首飾至少也得有二三百兩吧。”

“看來我平時沒少賞你呀,如果這些錢在京城度日能用多久?”

“若是一般人家十年我想也足夠了。”

“好,你也收拾一下,等會跟我出趟門。”

“出門?去那裏,跑出去一天,連丁香也不帶著,掌燈了又回來,這凳子還沒捂熱呢又要出去,還要這麼多錢,你到底幹什麼去,就不能給我說句實話,就不能別讓我操心啊!”胡蝶剛邁步進門就聽到楚清婉說又要出去,整天神神秘秘的,什麼事都不瞞著丁香卻總是瞞著她。

“姑姑,您別生氣。姑娘……”

“你不用總是在這裝好人。你這個臭丫頭當初要不是我買你進天香坊,你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嗎?現在你們主仆一條心,我就是個外人了。我辛辛苦苦這是為了誰啊,現在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我還活著有什麼盼頭,死了散了,反正也沒人心疼,沒人可憐,到死了也沒人在清明忌日給我上柱香燒個紙錢啊!”

“姑娘。”丁香拉拉楚清婉的衣袖,小聲的喊了一句,使眼色讓她去安慰一下在一旁哭天抹淚的胡蝶。

“好了,好了。你先去王妃那替我看一眼,順便告訴王妃我一切都好,等明天我去請安。回來我們一起出去,行了吧?”

“真的?”胡蝶這才止住悲聲,有絹子沾了沾眼角的淚。“你沒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快去快回。”

“你可沒少騙我。”胡蝶嘴裏嘟囔著接過丁香手裏的燈籠,還有些不放心,出了門還不停回頭看到楚清婉安然端起碗有慢條斯理的吃起飯來,才放心朝外走去。

“丁香,你去看看胡蝶走遠了沒。”

一會功夫丁香回來,“我看著姑姑確實往王妃的住所去了。咱們不等姑姑一起去了嗎?”

“知道還問。”

“可是,萬一姑姑回來怎麼辦?”

“等她回來,我們也回來了。我無緣無故打發她過去,靜姝稍稍一問胡蝶來意,就胡蝶那張嘴還不把我剛才說的話添油加醋都說了去。”

“哦,像王妃如此聰明的人就能猜到姑娘是想讓王妃看著姑姑,咱們就好去辦事。”

“聰明。快走吧。”

“呦,客官,您來了。快請進。”

“小二哥,我朋友怎麼樣了?”

“剛才醒了,現在又睡了,大夫也剛走,說明天再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就是好好養著就行了。醒了,再吃一次藥。我這已經熬好了,溫著呢,等工資一醒,我這馬上就端過來。”

“小二哥辛苦您了,恐怕還得麻煩您一段日子,讓您勞心費神了。”楚清婉說著從箭袖裏掏出一兩多的散銀子。“者也不多,請小二哥買碗水喝。”

小二千恩萬謝走了,客棧的後院隻剩下丁香和楚清婉。

“進來吧。”

丁香聽著雖有些迷糊,但是也沒多問,隻是緊跟著楚清婉進了屋。丁香進去後才發現床上躺著一個人,走進了細瞧,忍不住驚呼起來,“是他?!”

“沒錯,就是他。”

“姑娘,公子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嚴不嚴重?上到哪裏了?”

楚清婉盯著丁香笑而不語,丁香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冒失了,不覺兩朵紅顏飛上臉頰。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路上我不是告訴你,和靜姝在路上遇到一個仗勢欺人的外省將軍嗎,他就是被欺負的那個。後來為了就我被砍傷的也是他。”

“那他,沒事吧?”

“小二剛才說的話你不是都聽見了嗎?我讓你到這來就是想讓你每天都來看看。我過幾天就要進宮了,沒辦法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隻好勞煩丁香你替我照顧照顧他。你不會不願意吧?”

“我……姑娘吩咐,我照做就是了。”

“聽你這話,似乎不是很情願,我也不勉強你,改日讓胡蝶來就好了。”

“我願意!”丁香喊出來又有些後悔,看著楚清婉一臉壞笑,就知道剛才是再故意逗她。

“這或許就是天意吧。老天爺也願意幫我了卻一件心事,我肯定會做是件好事還給你的!”楚清婉看丁香剛才的表情就知道是神女有意了,雖說把丁香的終身大事托付給你個才見過兩次麵的人著實有些魯莽,但不難看出他確實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有文采再加上丁香的巧手,二人也算是才子佳人,佳偶天成了。關鍵丁香似乎也很屬意書生,再加上個日久生情……到時候她就等著吃喜酒了。

“我想著一百兩銀子也夠住店吃藥的了。若是不夠,你就隻管朝胡蝶要。”

“夠了。若是不夠,我那還有些……”

“哎,你那些錢既然是我賞你的,就好生存著,到時候或許用得上。”

“是。”

“還有,不要怕花錢,每次都讓這小二吃些甜頭,也不必多了,他自然就會上心。”

“是。”

“我進宮有兩件事放心不下,你的事我看算是解決一般了,還有一件事我放心不下。”

“是姑姑嗎?”

“丁香。”楚清婉說著突然給丁香跪下了,嚇得丁香連連倒退。

“姑娘這是幹什麼!丁香享承受不起,姑娘您快起來!”

“你聽我把話說完我自然就會起來。自從來到這,我自問也沒真心求過誰,今天我在這真心實意求你幫我照顧胡蝶。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希望你能替我給她養老送終。她這大半輩子也攢了不少體己,我的錢一分為二,一半給你做嫁妝,一半給胡蝶養老,我把錢交給竟輸了,等到你出嫁那天,若我不能親自送你出嫁,她會幫你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