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來日子過的相當充實,聖天傾教的與她以往學的有很大不同。在學的過程中,她也會將自己那個世界的東西拿出來與他分享,比如兵法和陣法。無論是孫子兵法還是鬼穀子,諸葛兵法,聖天傾每每聽到就很感慨良多,同時,他的理解力也是超人的,常常還反過來解釋給雪靈音聽。
雪靈音對他的敬佩也愈加熾烈。天才!隻看到聖天傾的強大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聖天傾眼裏同樣是難得一見的天賦驚人,冰雪聰明。
明瑾然外出辦事,連青水紫煙黃玥藍惜幾個穀裏的大丫鬟也外出例行半年一次的探親了。在傾心穀的上一輩門人在退休後都有專門的住處,下一輩接任時也有專門的時間探親。
練完功,閑來無事,雪靈音便坐在秋千上發呆。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為什麼總有一股抑製不住的憂傷從心裏蔓延開來,雖然不是洶湧澎湃,但那種無聲的暗流,往往更能侵蝕人心。
聖天傾來喊雪靈音吃飯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情景,漫天霞光下,那女子坐在秋千上,身後是夏日繱蕤的樹木,一身粉紅衣裙顯得尤為亮麗,襯得她更加眉目如畫,容色傾城。可是她臉上卻是化不開的憂愁,像是在苦惱地想著什麼。
那一刻,聖天傾心裏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掩藏住心思,他輕喚出聲。
“心兒,吃飯了!”
雪靈音見到他,眼睛一亮,笑容盛開來。
“師父。”她跳下秋千,朝聖天傾跑去,剛剛的憂愁也在到來人後暫時拋卻。
最近穀裏沒有什麼人,每次晚飯都是下麵的人準備的,隻有兩個人,反而覺得有些尷尬,或許,有些東西已經開始改變了,隻是他們還不知道怎樣麵對而已。
終於,按捺不住,雪靈音還是問道,
“師父,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是四月十五,心兒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聖天傾有些驚訝,這個日子,好像不怎麼特殊。
“四月十五……”雪靈音喃喃道,怎麼會覺得這麼熟悉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覺得好像遺忘了什麼。”雪靈音皺皺眉,片刻後又舒展開來,不願讓聖天傾擔心。
見狀,聖天傾也不好再問,隻希望她不要有事,。看到雪靈音皺眉頭,他心裏就很不舒服,努力拂掉這種不適應的情緒,他輕輕道:“不要多想了,不管有什麼事情,那都已經屬於過去了。”
雪靈音點點頭,兩人不再言語。
直到洗漱完畢,雪靈音躺在床上還在苦惱著,我究竟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四月十五,四月十五……
突然,她靈光一現,四月十五,那是……
天啊!我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嗎?安逸的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掉了,就算已經隔了十年,就算我那時候年紀還小,可是我現在恢複記憶了不是嗎?為什麼還會想不起來,為什麼?
她痛苦地想,伸手捶捶腦袋,很不能原諒這樣的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在自責中進入夢境。
聖天傾同樣心緒不寧,一方麵為魂不守舍的雪靈音擔憂,另一方麵,也為進來心裏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煩憂。
夜半時分,本來睡眠時就很警覺的聖天傾,聽到雪靈音房間傳來微微的呻吟聲。心兒!顧不上穿衣服,他迅速起床趕到雪靈音的房間。
“血,好多血,媽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血……爸爸……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痛苦的低喃聲映入耳簾,聖天傾已經明白她是夢魘了,點亮床邊的蠟燭。他快步來到雪靈音的身邊。
“心兒,心兒,快醒醒!”看到雪靈音雙頰泛紅,虛汗外露,他心疼不已。
正處於進度驚恐痛楚中的雪靈音恍惚間聽到聖天傾天籟般的聲音,慢慢醒轉過來,見到近在咫尺的絕世容顏,猛然撲進他懷裏,如同需要溫暖的小動物。
“師父,我怕,好恐怖……今天……今天是爸爸媽媽的,忌日……”她聲音哽咽。
聖天傾緊緊擁住她,用最溫和的聲音說道:“不怕,有師父在,有師父在。”
心裏似有一團火在燒,想發泄又發泄不出來。
雪靈音大口喘氣:“師父,我很難受。”
“心兒,難受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多了。”
“我……哭不出來。”十年了,她從來沒哭過,甚至沒有人給她哭的權利。
“心兒,在師父麵前沒有關係,眼睛酸澀了,濕潤了,就放鬆,讓它流出來。這樣會好過一些。在我跟前沒有關係。”
“真的?”雪靈音不確定地問道。
“是的,有我在,有我在。”
雪靈音按照他說的,慢慢放鬆了對眼睛的刻意控製。
良久,淚水果然流了出來。
她靠著聖天傾,無聲流淚,手的力度越來越大。
爸爸媽媽,你們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