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誒,去搭訕的李默然一點成效都沒有,怎麼美女一出來就擱我這溜達?難不成走桃花運了?
“什麼意思?”我問。
倫雨露沒有回答,她走了。
李默然晃悠了出來,兩隻爪子牢牢抓著那瓶可樂,惡狠狠地抵在我的腰上,神情哀怨:“老子一槍崩了你!”
我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心裏被倫雨露那個古古怪怪的笑弄得很不舒服,就好像,就好像是傀儡般的人偶無意之間發覺了人偶師望著自己的悲憫目光。
哇,我果然是很有文采,瞧瞧,多麼恰當的比喻。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望著街邊倫雨露的身影,她應該是在等出租車:“不行,我得去找她問個清楚。”
“張影君你個重色輕友的混蛋!你不是個東西!”
“老子是個人!”
我小跑到倫雨露的身邊,她正無聊地低頭玩著手機,白色的光照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優美的弧度。真是個好看的女孩。
“有事嗎?”她忽然抬起頭來,明知故問的樣子像隻狐狸。
我撓了撓頭:“你剛才說的話好奇怪。”
“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是麼?”倫雨露挑了挑眉,一種無形的自信從她周身散開。
我點頭,感覺自己有點慫。
倫雨露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氣沉沉道:“時間會解答您的一切疑問,孩子。”
我愣了一下,小狐狸變成神棍了。
我剛想再開口說些什麼,神棍的手機忽然響了,我無法理解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手機鈴聲,那個不是流行音樂,也不是惡搞的奧巴馬叫你起床,那是一個單調的女聲,機器一般重複著一個英文單詞,恰到好處的頻率不緊不慢,卻穩扣人心。
但是我看到神棍倫雨露的臉色一下子白了,她抬頭望了望我,明顯戒備地後退了一步。
姐姐,我沒偷窺別人隱私的嗜好,為了證明這一點,我也後退了一步。
倫雨露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隨後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仿佛看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喃喃著:“真是亂來.......”
她抿了抿唇,收好了手機,望著我的目光又複雜了幾分,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東西遞給我:“這個周六上午九點,max娛樂會所。”
我看了看手裏名片大小的玩意兒,上麵簡介明了的一堆鬼畫符,背麵直接就是英文,我好不容易找出了個名字的拚音,真是倫雨露:“這個是幹嘛的?”
“貴賓卡,拿著這個來找我。”
“我為什麼要去?”我疑惑地望著他,第一次見麵就要約會?哎呀雖然是個好看的女孩子,但是會耽擱我看死神的時間的好嗎。
倫雨露終於招到了她的taxi,回過頭來對我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不來,你會死的很慘。”
我:“.......”
等倫雨露關了車門遠去,李默然才跟個行屍走肉一般從旁邊飄了出來,兩張眼皮分別遮住了半隻眼珠:“你個死不要臉的看看你哥哥我多好,你泡美妞我站在旁邊裝路人,你小子要是有點良心就快點交出錢來犒勞你大哥。”
max娛樂會所其實就是在我家對麵,五分鍾都不要,走過一條馬路就到,去就去吧。我把貴賓卡塞進褲子口袋,拖著李默然打哈哈:“你看你看今天的天氣這麼好,可是我們的作業都還沒有做完,快點回家吧啊好孩子。”
李默然沒有問倫雨露跟我說了什麼,我也沒有說。看看,這就是死黨。
我一開始還有點擔心李默然沒有釣到倫雨露會悲痛欲絕到跳樓割腕,但是事實證明了我真的是貪心太多了,這個家夥現在居然迷上了數字油畫,幻想一下一小白臉坐在夕陽的餘輝裏,穿著淡色毛衣,手捧調色盤,偏著頭對著畫布淺笑,然後給我來一句:“張影君你不是個東西。”
好吧現在我該擔心的是我自己,因為現在是“這個周六早上”八點。
今天要去見倫雨露,這個神棍一般的漂亮小妞,有什麼事不能當麵說,還非要在娛樂會所裏燒錢,弄得這麼正經,不會是要表白吧?那我一定會憂鬱地告訴她:“哥哥我名草有主了,好姑娘會有天使替我來愛你。”
是了,我的初戀小情人,那個跟我同名不同姓的短發禦姐。哎呀不說這個,怪難受的。
“爸,我出去一下。”我衝著客廳喊。
老爸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穿著這樣,不會是去赴女孩子的約吧?”
我翹起大拇指:“知我者,老爸也。”
我從小就和老爸一起長大,媽媽長期在外國,說是有很重要的工作,逢年過節也不能回來,但是越洋電話每天都會按時打,也一直在生日和節日的時候寄很多禮物給我們,所以即便是快忘記了她的樣子,我還是有一個很好很好的老媽的。